叶二娘浑没防备,被虚竹挣脱之下不禁微微一怔,不过随即便要再次去抱虚竹。
虚竹吃了一惊,急忙一纵身向后飘开数尺,说道:“叶施主,你……你干什么?”
“我……我的儿啊,为娘这么多年都想死你了!”叶二娘全身发颤地叫道,张开双臂,还要去搂抱虚竹。
虚竹忙又一闪身,叶二娘便抱了个空。
这时众人也都发现了,虚竹这个小和尚的武功竟然颇为不弱,叶二娘怎么说也是江湖中凶名赫赫的人物,一身武功甚为了得,轻功也相当不俗,即便是心情激动之下乱了方寸,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躲得开的。
叶二娘接连抱了几次,都给虚竹躲开,不禁泪眼模糊,如痴如狂地叫道:“儿啊,你怎么不认你娘了?”
虚竹骤然心中一凛,有如电震,颤声道:“你……你是我娘?”
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屁股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的背上、两边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萧远山忽然说道:“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说着话只见他伸手向着虚竹虚空一抓,便似一只无形手掌抓摄而出,虚竹身上的僧袍“嗤啦”一声便被撕去,白皙健壮的上半身顿时袒露出来。
众人齐向虚竹背上瞧去,只见他腰背之间整整齐齐的烧着九点香疤。僧人受戒,香疤都是烧在头顶,不想这虚竹除了头顶的香疤之外,背上也有香疤。背上的疤痕大如铜钱,显然是在他幼年时所烧炙,随着身子长大,香疤也渐渐增大,此时看来,已非十分圆整了。既然背上真有香疤,那想必屁股上也是错不了的。
虚竹浑身震颤,衣袍被人撕去都是浑然不觉。
他的背上和双股之上确是各有九个香疤,自幼便是如此,从来不知来历,也羞于向旁人启齿。有时沐浴之际见到,还道自己与佛门有缘,天然生就,因而更坚了向慕佛法之心。
这时徒然听到叶二娘的话,当真有如在耳边响起了一个霹雳,颤声道:“是,是!我……我背上和两边屁股上是各有九点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给我烧的?”
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给你烧的,我怎么知道?我……我找到儿子了,终于找到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叶二娘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抚虚竹的面颊。
虚竹也不再避让,任由她抱在怀里。他自幼无爹无娘,只知是寺中僧侣所收养的一个孤儿,他背心和屁股上烧有香疤,这隐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叶二娘居然也能知悉,哪里还有假的?突然间领略到了生平所未尝的慈母之爱,眼泪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娘!”
这件事突如其来,旁观众人无不大奇,但见二人相拥而泣,又悲又喜,一个舐犊情深,一个至诚孺慕,群雄之中,也有不少人为之鼻酸。
凌牧云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场中的叶二娘和虚竹母子,又看了看一旁的萧远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叶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白天也想你,黑夜也想念你,我气不过人家有儿子,我自己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去了。我……我只好去偷人家的儿子,可…可是……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
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叶二娘从前老去偷别人家的孩子来,玩儿过之后掐死,原来大家还以为她是天生残忍,这时才知,原来是她的自家孩子被人偷去,伤心难过之下心性大变所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