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房若虚比你脑子灵光,饿不死他的!走了!”
步云飞向拔野古拱了拱手,离开了草屋,回到大慈恩寺西墙下。
却见摆在那里的方桌凳子东倒西歪,笔墨纸张散落一地,不用说,是房若虚和拔野古两人干的,不过,两人也算是手下留情,虽然掀翻了小摊,却没打砸抢,桌子板凳还是完好如初,笔墨纸张虽然散乱,却也是一个没少。步云飞重新支起桌椅,摆好笔墨,坐等生意。
还好,一个下午,还是接了三单生意,两个是写家书的,一个是来写招聘文书的。
步云飞收些散碎铜钱,看看天色已晚,街上行人渐渐稀少,估计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便收了摊,背起摆摊的桌椅,将就手里的铜钱,在街边吃了碗馄饨,却是半饥不饱的,已是日落西山,打算回大慈恩寺棚舍借宿。
来到大慈恩寺门前,已是华灯初上,寺门上挂起两盏灯笼,灯影下,几个腰挂长刀,身着衙役服装的人,在寺门外游走。
一个身材魁梧的白面大汉,坐在寺门下的台阶上,手里摆弄着腰刀,正好挡住了步云飞的去路。正是白天在永和坊遇到的长安县衙捕快张兴。
步云飞向张兴拱拱手:“张先生秉公执法,身体力行,步某敬佩。”
大慈恩寺西院棚舍,是流离之人借宿之地。来棚舍借宿的,大部分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少数是投亲不遇的盲流,也有犯了官司的逃犯。大慈恩寺一来是慈悲为怀,二来也是置身事外,不参与民间诉讼,所以,明知有逃犯逃入西院,也不过问。而大慈恩寺是天下名寺,官府很给大慈恩寺面子,如果有逃犯进入了大慈恩寺,官府一般也不进入寺里抓人。所以,一些逃犯为了逃避追捕,就躲进棚舍,当然,他们最多只能躲一晚上,天一亮,就必须离开。所以,官府知道逃犯进了寺,就派人守在寺门外,等第二天天亮,逃犯一出寺,立即缉拿。
所以,只要有官府的捕快出现在寺门,就是说,有逃犯进了寺里。步云飞早已见惯不怪。甚至,还有些窃喜,因为,大慈恩寺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西院棚舍是逃犯最后的一晚上的自由身。寺里的僧人会为逃犯准备一顿像模像样的晚餐,算是最后的晚餐,第二天一大早,由僧人带着逃犯出寺,交给官府。每到这个时候,盲流们可以沾光吃点好的,最次也是白面馒头。
步云飞一天就喝了一碗混沌,肚子里没啥油水,要是西院里放斋,正是天大的好事。
张兴瞧了伸了个懒腰,却没动窝,斜眼瞧着步云飞。
“请张先生让一让。”步云飞拱手说道,心里有些着急,要是进去晚了,那白面馒头就赶不上了。
“我要是不让呢!”张兴操着双手,盯着步云飞,一阵冷笑。
几个在寺门外游走的捕快,向步云飞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