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朝阳宫,别过安公公,秦如薇就出了宫,宫门处,郡主府的马车停在一边,庄楚然带着两个孩子在等着,见她来了,孩子飞扑过来。
“娘亲。”
庄楚然笑着走来,伸出手道:“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秦如薇心中一暖,笑了笑:“嗯,回家。”
回到家中,秦如薇对庄楚然说了见在宫中的事,包括和皇上的对话,包括见向贵妃的情形,都细细地说了。
“当时仁王才多大的年纪,可向贵妃却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儿子筹谋了,不过可惜,筹谋了这么多年,梦想依旧成空。”秦如薇靠在庄楚然的肩膀上说道:“人心真可怕,权利也很可怕,让人迷失在里边不能自拔,会让人不惜一切,没有道义。就好比她,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的路走得顺些,她能用一百多条人命去扫清障碍。”
“都过去了,如今她既不是皇后,大皇子也不能登位,她翻不出风浪来。”庄楚然轻拍着她的背道。
“不!”秦如薇稍稍坐直了身子,皱着眉道:“她能在最初就开始筹谋,我总觉得,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她肯定还有什么后招。”
庄楚然抿着唇,想了想道:“你再把和贵妃的话说一遍。”
秦如薇微微阖眼,便又将两人的对话给回忆了一遍,庄楚然沉吟半晌,道:“一时半刻也猜不透她的意图,你和孩子们先睡,我去仁王府和王爷他们商议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来。”
秦如薇点了点头。
日子翩然而过,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可就是这样的风平浪静,使得秦如薇的心情益发烦躁起来,甚至还因一点小事骂了圆圆他们姐弟一番,府中下人见此,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五月初二,秦如薇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顺景帝在服用无上天师进献的丹药后,与香妃欢好时突然昏厥过去,昏迷不醒。
此事一出,皇后即刻以妖媚祸主的名义将香妃禁锢在永康宫,又将无上天师压在天牢,以重兵加以看守,封锁了消息并连夜召了夏岚昊进宫商议,又将全体太医都召到皇帝寝宫诊治。
秦如薇听到庄楚然说出的这个消息,手中的紫砂茶壶跌落在地,震惊万分:“马上风?”
庄楚然一口茶喷了出来,嘴角颤了颤,咳了一声道:“皇上这事不好定义,这阵子估计会乱起来,我也得要跟着忙活,家里可能顾及不上。你看,是不是带着孩子去庄子上避一避?”
当初皇上也给秦如薇拨了几个庄子,后来秦如薇让赵铁柱来上京开铺子买地,又悄悄儿的买了两个庄子,离京城不远,但也清幽安静。
“情况会这么严峻?”秦如薇皱眉道。
“皇上毕竟年纪大了,再说,又是这样的。。。咳。”庄楚然以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丹药肯定是虎狼之药,只怕会不好。”
秦如薇心中一沉,都已经是知天命的人了,用了虎狼药,又是那样的情况下昏迷,只怕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也好不了哪去。
皇帝如今还没昭告天下立储君,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这皇室里肯定得乱起来。
“我不能走,万一有个什么,府中总要有人布置起来。”秦如薇摇了摇头,道:“让娘带着孩子去庄子上住些日子,也不抢眼。”
庄楚然抿了一唇,点头道:“那家里便靠你了。”
秦如薇嗯了一声,在他出去时忙的又道:“向贵妃,无上天师和香妃都是向贵妃他们寻来的,这事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庄楚然脸色冷沉,道:“放心吧,谁都跑不掉。”
“你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庄楚然一笑,应声去了。
秦如薇自他走后,又呆呆的坐着发了一会呆,才开声唤人:“墨书,来人啊!”
她是郡主府的主母,不能走,是为着万一皇上有事会赶不及着人口柄,可孩子们可以,他们都还小,能护着自然最好。
秦如薇将人叫来吩咐一番,又脚步匆匆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听得要去庄子上,老夫人着实愣了半晌,秦如薇也不便详说,也怕吓着了她,只道京里可能会乱,带着孩子去庄子玩玩也好。
老夫人也不傻,心中隐约猜到,只道:“你们都要仔细点,孩子我会看着的。”
秦如薇心中为暖,点了点头。
行装打点好,又哄好了两个孩子,秦如薇便让人护送着他们出了城,直到马车都看不见了,才红着眼回府。
“府里也有剩存的食物,这些日子,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许随便出入府邸,若有不听令的,即刻绑起来,非要出去不可的,立即打死。”秦如薇冷着声吩咐下去。
众人听了便各自传递出去,虽然不清楚有什么事,但都不敢乱嚼舌根。
秦如薇坐下来,心口仍是突突地跳,不能平静,便叫来墨书:“研墨,我要抄金刚经。”
抄了两卷金刚经,秦如薇才觉得心定了些,揉了揉发酸的手,惊觉室中橘黄一片,竟已是天黑了。
肚子空空,刚要叫人传饭,外头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秦如薇的心跳了一下。
“郡主,是王爷身边的木甲来了。”墨书掀帘进来。
秦如薇听了心提了起来,随她走出去,果然,木甲正站在院中,向她拱手施礼并解释来意。
皇帝的情况并不乐观,仁王让他来接司徒芳和其师傅进宫。
秦如薇的眉紧紧皱起,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让墨书去唤人,她则是问木甲宫中情况。
皇帝服食的丹药,药性极猛,至于里面添了什么药材,这还得问那劳什子天师,如今众人都不敢用药,听说已经砍了两个太医的头了。
“难道审不出来?”秦如薇问。
木甲摇摇头,道:“嘴很硬,坚决只说和平时服用的一样,还拿出了皇上服用的药,太医们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
“吃都吃进去了,任他怎么说都成,那一颗肯定不一样。”秦如薇冷笑,想了想道:“你这般审他。。。”
她悄声说了两个法子,木甲愣了一瞬,看着秦如薇的目光变幻,秦如薇咳了一声,讪讪道:“这,我也是在某本野史看来的。”
“郡主大义。”木甲一抱拳,这时,墨书来说司徒芳和谷准备好了。
事不宜迟,木甲也不多作逗留,一施礼就带着人走了。
秦如薇看向墨黑的天空,天际有乌云在翻滚,似是有一场暴雨要到来。
晚间,雨果然下了起来,秦如薇忍不住忧心,也不知去了庄子上的孩子们有没有哭闹?
庄楚然还没有工回来,秦如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