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就让她们抱着去秦如薇的床滚几圈,也好沾沾男儿气,保佑她这胎生个男娃。
秦如薇是哭笑不得,来自现代的她自然知道这孩子性别从着床那刻就注定了,哪会是滚几滚就会变了?
可她不信这个,宫嬷嬷等人却很信,领着人就去寝室去了。
秦如薇也没阻止,只看向三娘问:“嫁妆绣得如何了?”
提起婚事,三娘脸色羞红,红着脸低头道:“也是绣得差不多了,现在在绣枕套。”
“也别太过劳累了,这些日子仔细养着才是。”秦如薇笑道:“等到成亲的时候,新郎官看到美美的新娘子比什么都真。”
三娘听了益发脸红耳赤,抬头道:“我也有听姑姑的教的法子用羊**敷脸的。”
“难怪我瞧着这肤色倒是更白润了好些。”秦如薇笑着打趣:“想必将来咱们姑爷也移不开眼了。”
三娘羞涩不已,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这是咋了?有话要说?”
“没,没。”
“跟自己姑姑有啥不能说的?”顾氏嗔怪地看了三娘一眼,又对秦如薇道:“也不是别的事,这丫头是在怕进了贾家的门,不知道他家里的人性子如何,怕和姑爷家里人处不来呢!”
原是这样,秦如薇笑着道:“这倒也不必担心,早些日子,贾夫人和她娘家嫂子也来给我拜年了,我瞧着她嫂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倒是个好相处的。”
“你也不必担忧,过了门可问姑爷翁姑喜好,对翁姑孝顺,只要不涉及原则底线的凡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三娘仔细地听着,不住的点头。
见她脸色越来越红,秦如薇也就岔开了话题,日子都是自己过的,磕磕碰碰的就过来了,三娘也不是个好争执的,也不会出大漏子才是。
家长里短的说了一堆,话题又转到了十里屯子。
“听相公说老邓头愈发不好了,邓富贵他儿子又给病了,看大夫吃药也花去了不少银子,也挺艰难的,那胡氏自个儿也蹦不出一个蛋来,天天粘酸的,要不是邓富贵治着,只怕翻了天去!”春儿说道。
“一家子都不是过日子的,真是作孽。”顾氏撇了撇嘴道:“这么看来,只怕老邓头也没多少日子,真是活回去了,从前他家多风光,掌着二十几亩田,要不然。。。”
她突然就住了嘴,看向秦如薇,讪笑:“罢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咱也别说谁,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秦如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自然知道顾氏话里的意思,若不是邓家那时候看着殷实,秦老爹也不会给她定这一门亲吧!
顾氏似也知道不该提这茬,大咧咧地岔开话题,不管怎么着,过去的那些糟心事都是一条刺,何必提出来让人心里不高兴呢?
秦如薇倒是无所谓,事过境迁,她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只是秦如薇没料到,还会再见到邓富贵。
圆姐满周岁,她也想着去一趟寺里还愿上香,所以坐着马车就出行了,只是不曾想马车会被逼停,一阵低声下气的哀求声隐隐传了进来,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怎么了?”秦如薇睁开眼问。
糯米便掀起车帘跳下车去查探,很快就得了消息回来报。
“郡主,是千金堂的药童赶人了。”糯米有些迟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怎么?”
“那人是邓富贵,好像是为了给他儿子治病欠了药钱,没法拖了,就给赶出来了。”糯米抿了抿唇道:“郡主,要不要奴婢让他们退开?”
秦如薇轻皱了一下眉,微微掀起车帘看出去,果不就是邓富贵?他身边站着一个粗布钗裙的女人,正是那什么宋氏,但见她眼圈红红的,怀里抱着个孩子,那孩子脸黄肌瘦的跟个小猴儿似的,看着就让人觉着心酸。
而邓富贵,堂堂一个大汉子竟是跪在了药堂跟前求着,说着会尽快补上银子的话。
很显然的,这是真走到了绝路了!
秦如薇在心里叹了一声,道:“给他十两银子,让他们去荣福堂找马大夫吧,千金堂便不是他们来得的地方。”
千金堂向来是个专伺候贵人的地方,同一副药估计都比其它药行贵,而荣福堂有个新到的马大夫,专治小儿病症的,兴许更好些。
糯米有些讶然,但也没问,直接拿了钱袋子就去了。
墨书看着自家主子,满脸的不解,她不是该恨邓家的么,怎还会去接济他们?
“是不是觉得想不透?”秦如薇察觉到她的目光,淡淡地笑问,不等她回答,便又抚着腹部道:“当了母亲的人,这心就软了,大人怎么样都是大人的事,可稚子无辜,权当是为了我的孩子积福积寿吧。”
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怨,都是过眼云烟,十两银子于她来说是掉进水里都听不到一个响儿的,可于某些人,恐怕就是救命钱,就当施舍救人一命。
车子很快就重新动了起来,远远离去,仿佛这一幕从未发生过。
然而,邓富贵却是怔怔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只觉得手中的银子十分的烫手,突然的,就蹲在路边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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