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个条件的!”莫玄鸿连忙接道;“你先等我几天,我去一趟天庭,去看一下天书,若是他没什么子嗣对后世有影响,我就帮你杀了他,若是有,我们在从长计议好不好?”
从长计议?等着他百年归老吗?肖逸尘隐藏暗想,他不是神仙,不懂得他们的价值,他只知道,看着仇人安安稳稳的老死掉,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用仇人的血祭奠死去的亲人,这才是他该做的。什么天书不天书的,他是人间的人,不是像莫玄鸿一样处于人间之外,不能干预人间事的!所以也不能报仇的!他可以!他可以报仇,怎么能忍?!忍够了啊!
但嘴上却说得是,“好!我等你!”给我和江煜城收尸吧!他一定能杀了江煜城的!
莫玄鸿看着肖逸尘一脸的郑重,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能暂时相信他,还是去提醒一下小皇帝,若是肖逸尘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会拆了他的皇宫去比较好吧!莫玄鸿暗下决定。
“药!”肖逸尘摊手。
莫玄鸿从玲珑塔里取出一瓶三日散,这药的药效和肖逸尘说的很像,却又不像,都无色无味,几日后发作,而且发作之后绝对无药可解,但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三日散,只能让人在毒发后三日内陷入沉睡,三日后才会醒来,他怕极了肖逸尘去弄什么同归于尽的把戏。
“三日散,三日后毒发!”毒发三日后又会醒过来,莫玄鸿在心底暗暗接道。
“多谢!”肖逸尘接过来,淡淡的道。
“莫神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不如就离开吧!出来了这么久,想必,皇上要心急了。”肖逸尘开口随意的道,一脸的冷漠,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小瓶子。
莫玄鸿顿时瞪大了双眼,忍不住道;“虽然早就知道你喜欢利用完人就甩开,但...你不觉得这样明显的把人甩开是...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吗?”
“是吗?”肖逸尘一脸无辜,“不觉得啊!还是莫神医不想离开,那我去叫云雅阁主来陪你说话好了,你不是她祖师爷嘛?!”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莫玄鸿顿时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只手指着肖逸尘说不出话来。还是益民好啊!虽然为人冷淡了些,但那只是外在,实际上那才是一个温柔善良,不骗人耍人玩儿的好人啊!哪像是肖逸尘!!
“我跟她不熟的!”莫玄鸿努力抑制想要说出口的话,他和百里云雅差了好几辈,云雅不过是他建立的药谷中的一个六代代弟子而已,他是祖师爷啊!为什么要一个小弟子来陪?!
“所以?”肖逸尘转过头来看着莫玄鸿。
莫玄鸿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我还要赶回皇宫,你要小心,不要离开福伯的身边!他能保护你!”
“多谢提醒!”肖逸尘客气的颔首,目光闪了闪。
“我先走了!”莫玄鸿站起身来朝着楼下走去。
“不送!”肖逸尘淡淡的道,莫玄鸿脚步一顿,又继续走下楼梯。
肖逸尘望着莫玄鸿离开的身影,目光渐渐转变,喃喃道;“为什么都不生气呢?”他有这么好么?值得一个人这般迁就吗?
一时之间,竟惆怅万分,他自然是知道莫玄鸿对他的心意的,哪怕莫玄鸿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这个人,在为他的心痛而心痛。
可怜莫玄鸿浪迹草丛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动过这样的真心,竟这样就折在了他的手里,肖逸尘摇摇头,掩去心头那一丝怪异的不忍。
是被肖益民影响了吧!这假正经...真是!
肖逸尘好不容易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可以俯视肖益民,有心想骂肖益民两句,却又一时恍惚,不知道该从何骂起,只余一声‘真是’,一声叹息。
“福伯。”肖逸尘一身白衣,端坐在大堂,吃着早饭,对着出现在门口,一身普通的老头打扮的福伯说道。
福伯对着肖逸尘微微一笑,“公子,今天,我们就离开吧!老奴已经套好马车了。”
肖逸尘文雅的又吃了一小口,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道;“福伯,我们不走!”
“额?公子...”
“福伯,”肖逸尘又面向福伯,一脸严肃的道;“已经一个晚上了,虽然这里不是赤衣侯的势力范围,但你觉得,江煜城真的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逃不掉的,福伯,说不定我们一出京城,就会被捉走。”肖逸尘微微笑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自信和霸气。
福伯哑然,他那温润如玉的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已经求了云雅阁的屠笑帮我回去拿官袍,我等下就和布衣侯一起上朝去了,你不要担心我。”布衣侯武艺高强,在江湖之中有第一高手之名,是太后请来为年幼的皇上安邦定国的。
有他在,基本上是可以说完全的无后顾之忧。这一点,福伯和肖逸尘都明白。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云雅阁啊!”福伯皱着眉头,虽然说云雅阁好客,但他们麻烦了这么多,怎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下去啊!
“福伯,成大事,不拘小节!而且,我们呆不久的。”肖逸尘笑笑道。
“额?”那还能回家么?只怕他们前脚进去,后脚就让人绑着出来。
肖逸尘笑了笑,道;“福伯,我们虽是主仆,但我却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下人过,所以,看着多年的情分上,请,最后在帮我个忙吧!”肖逸尘目光灼灼。
福伯愣愣的看着肖逸尘,似乎被蛊惑般的喃喃道;“好!”
.....
江煜城府邸内,一间书房之中,江煜城一身青松色绣着虎的锦袍,站在书桌前一手执笔,行云流水般的在镶着金边的纸张上挥毫泼墨,面前恭恭敬敬的跪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但这家丁的气质却不同一般的家丁,仿佛是什么武林高手一般,哪怕是跪着,也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江煜城不为所动,脸色不改。
只听得那家丁打扮的人自顾自的说道;“启禀侯爷,查到了,是太傅肖益民。此刻人在云雅阁,属下等不敢妄动,只是派人守着,据查,肖益民身边有一个家丁,叫做福伯,曾在云落湖旁显露过武艺,此人武艺高强,非一般人所能及!而且,肖益民的长相仔细看去,也和肖公子很是相像,所不同的只是气质而已。”
江煜城的笔尖在听到肖益民的名字时,微微一顿,又继续写自己的字,只是抬头看了还跪着的人一眼,冷酷至极。
那人猛地伏地,“属下该死!竟然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起来吧!”江煜城淡淡的道。
“是!”那人也不在求饶,而是恭恭敬敬的奉上一副画卷,正是肖益民的画像,江煜城望着画面上文静冷漠的男子,眉目之间的神色,他竟从来没有在肖逸尘身上看到过。
但仔细看去,仅论相貌的话,又确实是他朝夕相处多年的那人——肖逸尘!
江煜城嘴唇轻启,淡淡的道;“准备官服,本侯要上朝!”有人领命而去,江煜城走至那人身边,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去领罚吧!”这才离开。
那人几乎顷刻间抖若筛糠,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