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更深一些想,谢长征说自己会和大哥二哥尽一样的责任,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打算再无条件的供养那一大家子,谢长耕和谢长犁每年挣得工分才多少,按照这两兄弟的份例给,恐怕一年到头都花不了十几二十块养老钱,这个数字,甚至还比不上谢长征每个月寄回家的津贴的一半。
“中,现在大家还在地里干活,到了晚上,我就找齐人去你家,处理完这个问题。”
苗大山看了眼谢长征身后不曾吭声的徐春秀母女,这才在县城待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啊,原本黑瘦的母女俩似乎胖了一些,还白了一些,谢芜年轻,这个变化在她身上凸显的格外明显,苗大山以前从未仔细打量过谢家三房的这个小姑娘,这会儿仔细端详了一番,惊觉对方的模样着实有些出众。
或许是以前太黑太瘦了,以至于两颊凹陷,五官都跟着逊色,这会儿皮肤稍微养白了一些,脸颊也跟着丰润不少后,标志的五官顿时就显示出了原本的神采。
也是,谢长征当初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帅小伙,高大英俊,多少小姑娘借口给爹娘兄弟送水送饭来田地里偷看他,也是因为这高大挺拔的身材,谢长征才通过了严苛的军队审核,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
徐春秀就更不用说了,所有的一见钟情都起源于美色,谢长征会对那个绑着两条粗麻花辫的大姑娘一见倾心,也是因为徐春秀出众的外貌。
有这样一对母女,谢芜的长相自然不会逊色。
只可惜,以前苗凤妹太苛待这个孙女,村里人看到那个黑瘦的如同猴儿一样的小丫头只觉得对方的模样不如父母,反倒是苗凤妹那个和谢芜同龄的女儿,因为吃的好,穿的好,常常被村里的男女老少夸赞,加上之前村里隐隐流传的谢秀珠有福气的传闻,使得对方一跃成为第八生产队的队花,虽然才十三岁,就已经有不少人看中这姑娘,只等她再大些,就让媒婆上门,给自己的儿子说亲了。
苗大山看着谢芜身上的变化,面上有些羞赧,他那个堂妹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也难怪谢长征这么孝顺的儿子都忍受不了了,拼着可能会留下不孝的骂名,也要分家。
约定好晚上分家的事,苗大山就从老刘头家离开了,临走前他还叮嘱了徐春秀,说是给她换了一个相对轻省些的活,工分和之前一样。
这句话是当着谢长征的面说的,也算是卖好了。
“娘,以后我们就住这儿了吗?”
阿芜有些期待地晃了晃她娘的胳膊,老刘头的家的房子确实有些破旧,就连她们娘俩居住的谢家不曾重建的那一间老房子都比不上。
可阿芜不觉得这房子破旧到没办法住人,一想到能够远离谢家其他人,只觉得这房子哪哪都好。
“嗯。”
徐春秀点了点头,“以后咱们一家就住这儿了。”
她看了眼一旁面含期待的丈夫,抿了抿嘴。
一家人,既然决定重新开始,那就放下曾经那些不满和怨怼,谢长征有错,她也有错,老天爷让他们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就让他们做更好的自己,更好的父母。
“嘿,陷阱动了,不知是什么大家伙。”
山腰处,一个老猎户带着儿子探查他们几天前设下的陷阱,其中一个陷阱有动物掉落的痕迹,老猎虎赶紧拿起猎/枪,带着儿子靠近。
“嗷嗷——嗷——嗷呜——”
似乎是被他们的步伐惊动,坑洞里忽然传出一阵阵的嘶吼声。
老猎户走近陷阱往下一看,忽然惊呼道:“不好,是个孩子,赶紧的,把人拽上来。”
老猎户心里发苦,山脚下的孩子怎么会跑到半山腰来,而且附近生产队的孩子从小就应该被大人教过,不要靠近这些做过标记的陷阱,不知道是哪家孩子那么顽皮,也不知道是否摔伤。
不管怎么说,陷阱是自己设的,恐怕一顿医药费跑不了了。
陷阱很深,老猎户让儿子将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自己下去准备将那个孩子拖上来,只是下到一半,伸手刚碰到那个孩子的胳膊,对方就恶狠狠地咬住了老猎户的手臂,死死不肯松开。
老猎户受惊挥手,可那孩子的力道极大,与他瘦小的身躯截然不同,此时伤口已经被咬出血来,老猎户定睛一看,眼前这人虽然是个人类少年的模样,可眼神分明透露着兽性。
狼崽子!
老猎户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这么一个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