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颐和宫后,皇上的心思便是已经开始飘忽。他依稀想起废后临盆时他的紧张。二人结缘十五年,皇后的肚子才有了动静,这种等待的滋味十分难熬。
燕亭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男人第一次做父亲的那种情怀是后面的子女所无法给予的,那种激动、期待远不是语言能够表达。
他仍记得第一眼看到孩子时的愉悦,虽然燕亭是个女儿,但当时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仍旧觉得这孩子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是世上最美好的生物。
他仍记得燕亭叫出的第一声父皇,他仍记得燕亭幼时那绵软多肉的脸蛋,他仍记得自己拿胡渣刺挠的燕亭咯咯大笑,他仍记得燕亭总喜欢扯着自己的龙袍蹒跚学步。
她曾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可是……
可若不是那个女人负气时所说的话,若不是那让他无法释怀的种种,他断不至于将燕亭也打入冷宫。
皇上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也记得自己在得知燕亭用血肉之躯撞上南墙时的痛心。废了皇后之后,一别六年他都没有再见过女儿,直到他在她昏迷时探视。
他暗想,如果她就那么死了,他会不会内疚一生。
与其说燕亭和废后是宫中不得提起的禁忌,不如说是皇上自己难以面对的痛楚。
除了皇后,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让他爱的那般深,也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让他受得这般痛……
“皇上,您没事吧。”李公公见着皇上突然停下了步子,关切的问了问道。
那身着龙袍的男人将眼底泛起的晶莹强压下去,一捋袖子继续前行。
他的背影不再健壮英武,那日渐消瘦的身躯中满是无奈落寞。
这位帝王终究是要老去了……
贵妃大度邀请燕亭公主参加自己寿诞宴席之事传遍了整个天朝。朝野震惊,大部臣子都溜须拍马表示对这一举措十分支持。
燕亭明白没有硝烟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尚贵妃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处之事,既然她点头同意燕亭出席寿宴便就会做好万全的应付对策。
要想制胜,燕亭必须要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觉悟。下一步该如何行事,需得谨慎小心的计划着。
半月很快过去,喜儿回了宫。她就好似变了个人一样,对燕亭言听计从,无比恭敬,再也没了以前那种跋扈。
一开始,喜儿鹊儿的确是因为燕亭对她们有恩才客客气气,但慢慢的,二人看到了燕亭的能力,开始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