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在干什么!要你们守着人,你们却给我东倒西歪地躺这里!快起来!”
外面响起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不仅把醉酒的护卫们吓得暴起,也让朝盛的心直跟打鼓一样。
赶紧放下背上的小新,让他重新躺回床上,紧接着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赶紧跑到床底下藏好。
果然不出朝盛所料,那些护卫推开了门,许是见到小新还完好无损地躺床上,陪笑着说道:“没事呢!人还在的!”
“最好是没事!”许昌生气地说道,“你们都给我守严一点,连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听到了吗?!”
“绝对一只苍蝇都不放出去,这大冷天的根本没有苍蝇!”
“……”许昌怒,“你别守门了,去,先去跑几圈,叫其他人顶上。”
待到门关上,声音也渐渐小了的时候,朝盛才从床底钻出来,他认得出刚才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是谁,就是那个拿鞭子甩他的统领,当时甩他的时候,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神让朝盛记忆犹新,如果被他逮到了,一定会毫不手软地对付他。
更何况,朝盛可以感受得到,外面那种紧张的气氛,他们一定守得很严。
朝盛又缩回了床底下,原本毫无忌惮的少年此刻有些瑟瑟发抖,因为冷也因为害怕。
突然,耳畔一阵哭声传来。朝盛愣了愣,发现哭声是从墙壁那边传来的,也就是佛堂。朝盛发现哪里透着灯光,仔细一观察,就在顶里头角落处的一个洞透过来的,那个洞不大,看形状估计是被老鼠咬出来的。
“别哭了,你再哭也没有用。”
朝盛好奇地凑近那个洞口,看到了一个女人,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光从背影看就很美,她跪在用匣子装着的金佛像前,好像在哭泣着什么,而叫她别哭的声音,是从她旁边的男子嘴里发出来的。
男子并没有跪着,半蹲在地上,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女子擦了擦眼睛,侧过头来,她的侧脸很精致,皮肤跟雪一样洁白剔透,好看的黛眉皱紧,说道:“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么?”
男子一袭黑色的貂皮大衣,细长的凤眼如三月桃花,薄薄的唇叶似远山之笔,端的是风华绝代,一袭黑衣不仅没有遮挡住他的俊美,反而还为他增添了丝丝邪魅和神秘。
朝盛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和小舞长得一样的那个女子。而那个男子,正是那天那个高贵的王爷。
他听到过,有人叫她,颜溪。
“再让你一个人清静,你就得想不开了。”西门筑说道。
“那你叫我怎么办?那个叫小舞的孩子,可是我的妹妹啊,她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安心得下呢?我又不是你这么没良心,也不帮我想想办法。”颜溪抱怨地说道。
“那个叫朝盛的孩子不是知道她的消息么?我之前说要叫人对他严刑拷打,你又不乐意,孩子嘛,上个拶子夹几只手指,或者拿块热铁烙一下胸口,三魂没了七魄,还不要什么说什么?”
朝盛听到这句话,心登时咯噔了一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不敢去望西门筑的脸,他知道一定是非常可怕非常狰狞的表情,又或者不是,因为之前听到小舞姐姐说话,真正可怕的人都是不动声色的,他很毒辣,可是却不会表现在脸上。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啊!”
西门筑无所谓地笑笑:“那又怎样?”那笑声很低,很磁性,本来应该很悦耳,可是朝盛却听到毛骨悚然。
“你不是要救你的妹妹么?小舞,你的双胞胎妹妹,你不是很想知道她在哪里,并让她投奔到你的羽翼之下么?”
“如果是小舞的话,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对那个孩子。”沉默了一下,传来颜溪沉沉的声音。
“算了,我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女子朝着佛像磕了一个头,“好好地求菩萨保佑她。”
“这是佛祖……”西门筑扶着额。
“呃,这个……”颜溪尴尬地改口,“求佛祖好好地保佑小舞。”
“如果还是出事了呢?”西门筑的声音似乎有点沉重,“你可不要又哭又闹的,她有人追杀,有个三场两短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切腹吧!”颜溪离开跪垫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道。
他不满地说道:“一点小事就想着寻死……”
“是切你的腹啊!”
“……关我什么事?”
“看见没有,就是你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让我好想切你!”
“……”
朝盛差点笑了,可接下来女子所说的话,又含着一股淡淡的惆怅,像吸进去的初冬的冷风。
“切了你之后我就切了我自己,等看到小舞的尸体后,我就这样做。”
小新忽然翻了个身,响声挺大,可朝盛却没有半点的反应,直到后来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好兄弟,已经渐渐摆脱昏迷不醒的状态,渐渐开始有知觉了。
待走了很远之后,西门筑把颜溪拉到一旁:“你这丫头还演上瘾了是吧?什么死不死的,你知道在佛祖面前这样说是可能会应验的吗……”
“你怎么这么烦啊,这么迷信,真迂腐!”颜溪不耐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