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筑到底没有动作了,皱着眉头,看着扶着额头,一言不发的她。
她突然开口了:“让我先整理一下全部的事情。”
“你姐姐生病了,需要我的孩子的血液才能治好,而那一些血液并不足以要我孩子的命,也就是整件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可是就是因为这一个误会,我们之间错过了四年,若不是命运使然,我们根本都不会再遇见,”她脸色沉重地顿了一下,“我很想知道的是,这一切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你之前不把事情说清楚?”
“在山崖之上,我是有要向你解释,可是你根本不听……”
“我说的是之前,不记得了吗?之前你骗我说上山去是要给孩子们治病,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就把一切说清楚?”
“我当时问过你,如果发现有人骗你的话会怎么样,你说的是,绝不原谅。”
风从远处吹来,颜溪的侧脸,有片刻的僵硬。
男子将她的肩膀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上,声音宛如月光般恍惚温柔:“其实那个时候,我非常想要将一切告诉你,我皇姐的病症正在瓶颈期,若有半点差池她就会永远离开我,我当时很疲倦,我想将一切告诉你,那个时候的我,非常想要你陪着我一起渡过难关。”
“可是我害怕你会走,即便我做的这一切,并不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最开始我毕竟是利用了你,这是怎么也抹杀不了的事实,想尝试鼓起勇气告诉你的时候,你说不会原谅欺骗利用你的人,我那时候的心情,真的是百味杂陈。”
“何尝不知道纸终究有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再完美的谎言也总会有戳穿的那一天,可我却还是抱着那一丝微弱的希冀,希望你不会发现,那个时候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你刚生完孩子不久,若是居无定所颠簸流离,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承受得住,颜溪,我……”他的声音好像有些哽咽。
颜溪一抬头,就看到了西门筑星辰一般的眸子,他的眼眶旁边,有一圈的红色。
她愣了,疯了一样地抱住他。
“对不起,西门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那么痛苦,对不起。”说完之后,颜溪的眼眶也已经通红了。
“是我太蠢了,我应该早一点发现你的不对劲的,我应该猜得到你有事情瞒着我,我不应该那样说的。”
其实,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爱他吗?无疑是爱的,可是她之前的爱太盲目了,她以为全心全意的信任就是爱,以为洁白无瑕的奉献付出就是爱,却不知道,及时地沟通,委婉有技巧地询问,才能更好地维护一段爱情。
因为事实上,没有任何瑕疵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就算当时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应该给予对方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支持,但那一些疑问和困惑还是在心底发了芽,或许在当时甚至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能抑制得住,但只要在一定环境下听到别人的提及,那棵小小的根芽就会在心底渐渐成长,最终茁壮成参天大树般的质问怀疑,本来一两句话就可以避免的裂缝就这样演变成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是任何一个圣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只要是人,就会有疑惑,一味的压制和自以为是的忍让是愚蠢费力又完全没有成效的做法。
西门筑本来很想说,她消失的这四年里,他真的很想她,但看她一副内疚得不行的样子,他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脆弱啊,更何况,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你负责说‘我原谅你’就好了。”
“西门筑。”漂亮的眸子里漾着莹莹的光亮。
他注视着她,察觉到她有话要说。
“myheart,thebirdofthewilderness,hasfounditsskyinyoureyes.”
不懂英语的古人困惑地皱着眉头,以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看着颜溪。
颜溪被他那种幽怨的眼神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懂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西门筑淡淡瞥了颜溪一眼,从长椅上坐了起来,衣袂行云流水。
“虽然你家乡话很奇怪,可是你不说呢,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颜溪也站起来,离了两步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道:“哦?你能知道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西门筑我爱你啊,我喜欢你思念你之类的话。”西门筑一副淡然得不行的样子,“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最后那一句话好自大哦,颜溪瞥了他一眼。
“这一次你就猜错了,才没有那么肉麻!哼!”
“肯定是能掉鸡皮疙瘩的那种话,就你这脑袋,还能想出什么新颖别致的不成?”
那种欠扁的语气,就差没在脑袋前加个“猪”字了。
靠靠靠靠,竟然这样被鄙视了,还不反击就被他打压得死死的了!
“大错特错!哼!我那句话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听着,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