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秀惨叫一事后,一大批人马都不敢再出声了。
祁城衙门的县官出来迎接,脸上挂着狗腿的笑:“王爷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她人呢?”西门筑马也未曾下,无视县官的客套,单刀直入地问。
“那女子真是王妃了……”县官嘀咕了一下,面对西门筑又一句不耐烦的“她人呢”,县官赶紧赔笑道:“王妃尚在大牢,这边请这边请。”
到了牢门口,西门筑才下马来,县官吩咐狱卒打开门,一边领着西门筑进去。
“她是怎么被关起来的?”一边往前走,西门筑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被怀疑杀了人——”
“嗯?”西门筑淡淡一瞥,“那你觉得是不是她?”
“这个……下官也……”
“也说不清楚?”西门筑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翡翠在光下折射出通透的碧绿,“本王本来早就想走的,是你们梁国的皇帝非要留本王不可,这种事情真是令人困扰又荣幸,你说是不是呢?”
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令县官反而汗如雨下,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王,王爷,死的那个人不是普通人啊,他,他可与皇室权贵颇有渊源,所以这种事情,下官,下官非要查清楚不可,而,而王妃的嫌疑最,最大。”县官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
“哦,”西门筑点了点头,笑了,“与皇室有渊源的人死了,就要明镜高悬彻查不可,小老百姓被杀了,就可以找个替死鬼,搪塞过去是吗?这就是你们梁国的律法?”
“……”县官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王时间有限,就问一句,你这县官还要不要当?”
“王,王爷……”县官拉着西门筑的袖子,让他借一步说话,“王爷,既然下官将王爷您连夜叫来,又怎么可能对王妃不敬?王妃怎么会杀人,怎么可能脏了她高贵的手。”
西门筑忍住胃里的翻腾,嘴角含笑,淡淡地听着意料之中的话。
“只要王爷在圣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让下官做回京兆尹,下官一定会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西门筑淡淡地笑了:“本王考虑一下。”
“当真?”县官满含期待。
“本王从来不骗人。”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县官一副明天就能做回京兆尹的兴奋样。
这么高兴干什么?本王只说考虑下,谁说一定会帮你忙了?
祁城的牢房特别大,西门筑一边走进去,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为什么怀疑是她杀的人?”
“因为当时在青楼,只有……”
“你说什么?青楼?!”
“当时王妃被当成风尘女子接,接-客……”
咔嚓一声,西门筑手上的玉扳指碎裂。
“下,下官马上叫人封了那个青楼。”县官不敢对望西门筑寒气森森的眸。
西门筑寒气未散,脸色阴沉地说道:“怎么还没走完?”
“因为王妃是,是嫌疑重犯,所以关在顶里面的房间,王爷别急,很快就到了……”
县官话还没有说完,就登时说不下去了。
因为……关押蔚南风的牢房间,房外的护卫全都倒地了。
着急地打开门,房内竟然空无一人。
西门筑眸子微眯,脸色阴晴不定。
“应该没人追来了,放我下来吧。”郊外的小道上,蔚南风出声说道。
蔚南风被放下来,她缓慢地挪动着脚步。
“作甚?”雪衣霜华的男子没有表情地拦住她。
蔚南风指着溪水:“我想喝水啊,口渴了。”
淡淡的槐花香在空气中飘散,男子身形一闪,消失视野,很快,就捧着溪水到了蔚南风面前。
蔚南风还刚凑过头去,水就漏干了。
雪白的身形又一闪,这次时间稍微用得长了一点,但是再次出现在蔚南风面前的时候,男子的手上多了一个器皿,里面盛着水。
“谢谢啊。”蔚南风断过器皿就要喝水的时候,突然间脸色一变,强作自然地一笑道,“啊,这个,我突然不渴了。”
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我已经将这个捡来的器皿洗干净了。”
赫赫赫赫,捡干净了我还是不想喝啊,里面有蝌蚪和小鱼在游好不好……
“那算了。”他也没有多坚持。
他又弯下腰,打算背起蔚南风。
蔚南风退后一步,婉拒道:“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