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懂了,客玛一直对西门筑念念不忘,现在西门筑进御书房了,客玛守在这远远的角落里,就是为了偷偷看他一眼。
真是好纯情啊,真让人感动啊。
受不了了,浑身冒酸水。
“儿臣告退。”
西门筑从御书房走出来了,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他修长的身影。
颜溪看到客玛痴缠的眼神后,勾唇笑了一下。
一身浅碧色裙衫的少女迈着从容闲淡的步伐,走向了西门筑。
“王爷出来了啊。”颜溪笑吟吟地站在他身边。
西门筑被她这温柔的语调弄得恍惚了一下,随后才点点头。
“别动,头上好像有东西,是花瓣。”颜溪踮起脚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头顶。
其实什么也没有,颜溪装模作样地在他头上拂了拂。
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忽而扣住她莹白细瘦的手腕,低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这可是皇宫,可不比府里,很多人看着,王爷你就消停点吧。”颜溪声音极尽娇软,像是在撒娇一样。
远远望去,女子浅碧色群袂,男子松绿色华服,皆是眉目如画,气质不俗,宛如金童玉女般相配,莺啼般的笑声和略显暧昧的话语使得他们更像一对沉浸在爱河中的甜蜜恋人。
客玛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整个人都有点颤抖。
“还有很多地方没看到,王爷陪我四处走走吧。”说完,颜溪就挽住了西门筑的手,往前走去,她脸上笑容明艳,显得很是开心。
走过假山旁的时候,颜溪看似不经意地朝那边瞥了瞥,果不其然对上客玛怨恨得能将她杀死的眼神,她笑得越发明亮:“王爷对我真好啊。”
快将客玛彻底抛在身后的时候,颜溪突然听到刻意压低的惊叫声:
“公主,你怎么晕倒了?”
哈哈哈,四个字,大快人心。
颜溪松开了环住西门筑的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西门筑皱着眉,对她的反常态度表示不解。
“你就当我突然间发疯了吧。”颜溪笑笑,迈着轻快的步子,心情很好地往前走去。
晚宴开始了,王族们,大臣们,纷纷落座。
颜溪发现,客玛坐在她和西门筑的对面,虽然刚才被气晕了,但她现在一点也没有气色不好,当颜溪看向她时,客玛还示威地朝她无声张唇:“你的死期不远了,这一场宴会,就是为你准备的。”
颜溪笑得优雅迷人,身子往西门筑那边靠了靠,也无声张唇:“王爷会保护我的。”
“啪”的一声,拍桌声登时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突然拍桌的客玛身上,她身边的太子,已经尴尬得脸色发青。
“我,我只是在拍蚊子……”客玛窘迫地撒谎。
然而她的解释让更多的人皱眉了,宜妃庆宴,就算真有一两蚊子,太子妃这样大庭广众地提及,不显得太不识大体了吗?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太子妃当真极品。”一人压低声音,嘲讽说道。客玛耳力极好,将讽刺的话语全听到了耳中,一张脸憋得通红,拳头也紧紧地握起,像受了奇耻大辱。
客玛转头,愤愤地看向巧笑倩兮的颜溪。
颜溪虽然面上在笑,可是心里,却并是不那么轻松从容的。
从进入御花园后,她就有一种危机感。她的危机感向来很准,以前在黑|道上摸爬打滚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危机感让她一次次打起精神来。
危机感在看到客玛用口型对她说庆宴就是她的死期的时候,尤为地高涨起来。
当时客玛那种眼神,带着一种要置她于死地的凌厉与森冷,又散发出一股成竹在胸的自信,让她无法不放在心上,明着来她倒不怕客玛,但是暗着来,这是古代,陌生又复杂,她防不胜防的东西太多太多。
客玛虽然头脑简单,想不出高招来,但给她使法子的人不在少数。
颜溪面上仍旧一副浅笑吟吟的样子,可是心里,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突然间,一股淡淡的热意凑近她耳边。
“怕什么,本王在这里,没人敢动你。”若有若无的酒香在鼻息间弥漫,西门筑呼吸温热,声音淡淡。
她是讶异的,他怎么会知道?她看起来很不镇定吗?
像是有读心术般,对上她明澈的眼,他笑:“装得再好,本王也能看穿。”他玩世不恭地将手指指向脑袋,意思很明显,王爷大人冰雪聪明。
颜溪忽的笑了,是能到达眼底的笑。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放松了很多。
正在这个时候,太监吊着嗓子,长长地叫了一声:“皇上驾到,宜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