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心计之深,防不慎防。也怪自己大意,没有一开头就识破她花招。如今却是落入险境。
慕夕瑶嫌弃将陶碗推远些,好脾气问他,“大人可有想好?若是好饭好菜招待着,妾也不怕多留些时候。毕竟这样出去也不光彩不是?”
宗政明被关在隔壁,一直未听到动静,可能下药的人出手太重,还未清醒。若是贸然引人来救,她的声名必定不保。慕夕瑶可没想被宗室扫地出门。
她有更体面的法子风风光光回府。这会儿倒不急于一时。
门外之人还在等候,若是长久不出,必定惹人猜疑。这几日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侧妃真是好心计。”中年男人叹气。难怪主上说这女人轻忽不得。一大早就让他栽个跟头。
慕夕瑶恍若未闻,静静等候。
这些贼人最大目的,就是毁掉皇族根基,折损元成帝威严。
此时暴露,贼人首先逃脱不得。宗政明自然清白得证。毁掉的不过是她这个小小棋子。只要不是逼得太狠,中年人绝不敢擅自做主,坏了大事。
她敢引人前来,不过是为了谈条件,谋好处。别以为她被关着,就可随意打发。至于会不会逼得贼人狗急跳墙,慕夕瑶自认拿捏得住分寸。
她这是抓住眼前人不敢擅自做主,大做文章。
这些个叛贼武艺了得,悍勇非常。可论起阴谋诡诈,差了慕夕瑶不知几条街。
“大人不用担心妾出尔反尔。妾也不过为腹中小儿着想。即便妾吃得下这饭,妾的孩儿也不能这般对待。再说了,妾还真不愿意出去毁了自个儿清白。若是大人应下,妾倒是可以帮忙打发来人。”慕夕瑶说得把握十足。
这个女人居然行此险招,就为要顿可口饭食?中年人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若是因了这顿饭误了大事,他怎么向主上和各位弟兄交代?
“为了清誉,侧妃连性命都不顾忌?”慕氏诡计多端,中年人再不敢掉以轻心。
“妾不能令殿下蒙羞。”慕夕瑶一脸恍然,神情痴迷,眼中尽是情深意切。
中年人看得暗自嘲讽,再聪明的女人,也过不了****这关。六殿下对她疼宠,也算值得,至少得了个贞洁烈妇。
“若是侧妃言而有信,在下应了也无不可。还望侧妃千万仔细,莫拿性命儿戏。”
“开门!”中年人一边吩咐,一边掐上她颈脖。若是事情有变,必取她性命。至于计划失败,他自回蜀中领罚。
襄阳侯府三管家带着人进入小院,只见一小丫头正在扫洒。跟唱曲之人年龄不符。
“刚才是何人唱曲?”三管家在府里人人奉承。如今到了穷人家里,趾高气扬,很不客气。吓得小丫头连连后退,使劲摆手。
“管家老爷,我家男人到主家上工去了。方才是民妇随便哼唱。”
慕夕瑶声音放沉,听上去似二十几岁妇道人家。
“我乃侯府总管,夫人避而不见,莫不是怕我乃登徒子,不是正经人?”
声音从里屋传出,却不见人影。
慕夕瑶挑眉,贱民?骂得倒是痛快。遇上这种小人,更好打发。
“老爷,民妇产后还未出月,吹不得风。身上又脏,怕污了老爷眼睛。”
三管家一听是个产妇,顿觉晦气。
“刚才是你唱曲儿?”
“是。民妇之前是宫里三等丫鬟,跟着宫里师傅学过几句。”
“你是宫女?怎会如此落魄?”三官家惊讶。按理说宫女都有存下月银,嫁个好点人家不是难事。
“这,民妇爹好赌,所以……”
三官家一听,得,明白了。如今看来这人就半吊子一个。真是白欢喜一场。甩了袖子,嫌弃掸掸灰,转身离去。
慕夕瑶偏头示意掐她脖子的人,事儿办成了,您那手是不是给收着?
中年人看她波澜不惊的面孔,缓缓收手。这个女人刚才应答,脉搏丝毫不乱,太过沉稳。要和她过招,自己不是对手。
“只要好吃好喝供着,侧妃便再不生事?”
可惜不能绑了她,这么大个肚子,发生意外,于主上大事不利。
“妾虽是女子,也知言出必行。”
暂时就好吃好喝混着,等六殿下找来,咱慢慢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