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遵守约定的没有去触碰申安琪那包裹在重重纱布之下的伤口,顾白羽只是用目光将她露在被褥之外的伤口快速的打量了一番,随即便站起身来,离开了申安琪的床榻之侧。
要了纸笔写好药方,顾白羽又在先前那大夫开的方子上修改了几笔——既然申安琪的身子状况,远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般虚弱不堪,那么用药的补力过猛,反倒会令她那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的,再添新伤。
“顾仵作,难道我们就这么白白的从申家走掉?刚刚您明明可以借着给申家小姐瞧病的机会,去查看一下她的伤口,为什么您没有抓住机会,就真的只是给她号脉看病?”
再度从申家宅院的大门走出来,此番赵以成的心中,的的确确有几分不值,转头对着走在一旁的顾白羽出声问道,那沉沉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愤慨,却说不清楚,他究竟是在针对着谁。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简简单单几个字,被赵以成从思索中硬生生扯回神思的顾白羽,话语之中,尽是波澜不惊的味道。
“言必行,行必果”,前世的她从小就总是听到外祖父在她耳边谆谆教诲,更何况,不管原因究竟为何,申家之人明显的就对他们心怀敌意,倘若此番她真如赵以成所说的那般“见机行事”,怕是从此以后,不与他们合作的受害者便不止申家一个人。
“但是,我们终归是要破案的,如果不能尽快的将凶手捉拿归案,怕是又会有新的无辜受害者出现。
虽然申家小姐的遭遇属下也十分同情,但是,既然她已经是遭此不幸,为什么就不能像严侍郎说的那般,多为别人想想,而偏偏要这么自私自利的,不顾他人的安危?”
并不曾被顾白羽那话语中明显的冷淡之意所击退,赵以成愤愤然的嗓音更是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前行的脚步停在马车之前,他转过身子对着顾白羽不依不饶的出声。
——终究是女人,心慈手软,即便是被先帝和当今圣上钦点认可的仵作,却还是躲不过拘泥于小节的妇人之仁。
在心中默默的摇头叹息,赵以成看向顾白羽的眼眸中,竟然带了三分不屑七分责怪的意味。
“自私自利?”浓墨似的剑眉轻轻上挑,久不开口的苏墨轩,将目光从顾白羽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向赵以成之时,那漆黑的眼眸中,便已然是带了几分隐隐的嘲讽,“那个严侍郎,还说了什么?”
“严侍郎还说,受害者除了责怪凶手的狠辣和老天的不公之外,也应该好好的反省自己,毕竟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为什么凶手不害别人偏偏要害你,根本,就是受害者自己有很大的问题。
从前我还不太相信严侍郎的话,如今看来,也并非没有几分道理,像申安琪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说不定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恰好惹怒了凶手,所以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