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西忙上前扶住萧清歌摇摇欲坠的身子,给她安慰。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说到:“也许…后半辈子,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恢复的几率,我实话实说,几率不大……”
“你们家属做好准备吧。”医生满是惋惜的口吻。
三人皆是震惊,莫不是林西西扶住了萧清歌,她怕是已经瘫倒在地,浑身做不出半点反应,脑子里无限循环着医生说的最坏结果。
莫风一脸难以置信,胸中突然涌出一股无名怒火,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造成这个结果的唐月晴撕个粉碎!
“什么叫几率不大!做好准备?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怒火无处发泄,莫风冲上去揪住医生的衣领,瞪大了眼珠子厉声质问。
医院对于家属难以接受任何手术的不良结果,情绪行为过激,见怪不怪,他十分冷静的掰开莫风的手指,整理好衣领,向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他话锋一转,继续平淡的说到:“不过,最近俄罗斯研究出了一种对骨质恢复很好的西药,只要坚持护理,平时按时来做康复锻炼,还是有可能好的,只是,那药还没有正式上市,肯定有一定的副作用,再者,对一般的家庭来说,是真的负担不起。”
医生实话实说,莫风听着就是不怎么悦耳,为自己兄弟不平,什么叫负担不起?他到底知不知道手术室躺着的人是何等身份!?
不过他还是压下怒意,只要夜凌辰的腿还有一线生机就好!
能恢复如初就好!
否则他难以想象清醒过来的夜凌辰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么绝望和抓狂。
听到医生这么说,萧清歌眸子也亮了起来,从林西西怀里撑起了身子。
莫风正要上前跟医生问清楚药品的事情,王政才风风火火的赶来过来,走廊空调温度适中,凉爽,院长衣襟却被汗水打湿。
是莫风招呼他来的。
“莫总,里面手术的人是您家属吗?”王政着急过来问到。
昨天刚医治了夜凌辰的丈母娘,今天莫风家属又进来了,一下子要招呼两尊大佛,不紧张才怪。
“是夜凌辰!”莫风直接告知。
夜凌辰!?
三个字出现在王政耳朵里,他浑身如遭电击,一度认为是自己心里想着这个名字,导致听错了!
夜总出车祸了?这么爆炸性的消息在新闻上也没有看到啊?
刚才的主刀医生,和王政两人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莫风。
这家医院不在南城市中心,一般车祸不会太轰动,况且唐月晴把夜凌辰撞的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长相,车祸地点又在医院门口,很快被带进去救治,所以外界并不知道是夜凌辰出了车祸。
这倒是唯一的好处了。
莫风看着两人冷冷开口:“王院长,刚才这位医生说有什么药对他的伤势有效,你马上安排给我用上!夜凌辰要是恢复不到从前,你们整个医院的人都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哦哦,一定一定!您放心,莫总!”王政扶手擦汗。
看来里面的人的确就是夜凌辰,可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出这么严重的车祸……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莫风又补充一句:“要是夜凌辰出车祸的消息从你们医院流传出去,后果一样!”
莫风语气赤裸裸的威胁意味。
“绝对不会的!”王政再次保证。
一直站在一旁的医生,听完这一番话,收回思绪,他这才知道自己到底救治的是哪个神仙,联想到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没有他懊悔的时间,就又被莫风揪过去问夜凌辰的其他情况。
王政按照莫风的吩咐,急匆匆的去封锁消息,安排药品,出了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其他也没人知晓了。
医生对着萧清歌三人,全部做了认真说明,甚至连夜凌辰脸上被蹭破的几块皮也描述详细,伤口具体在面部哪个位置他们都知道了。
萧清歌脸上的泪痕刚刚干透,这会又开始泣不成声。
他身上竟然呦那么多伤,轻的,重的,得多疼啊。
夜凌辰分明就是替她承受这些的。
“好了,歌歌,别伤心,会好的!夜凌辰吉人自有天相,一定都能恢复好!”林西西心疼的安慰她。
莫风也叹了口气,看向萧清歌说:“夜凌辰不希望你这么伤心,他肯定庆幸躺在里面的是他不是你。”
萧清歌抬头和莫风对视,神情恍惚。
是啊,他那个傻瓜……
警察局审讯室内,无论警官开口问多少次,她都闭口不回一个字,脑海里全是夜凌辰躺在血泊里的画面。
她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做过太多错事,却都不觉得后悔,只这一次,当夜凌辰浑身是血,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她对自己一时冲动感到悔恨!
无论夜凌辰对她多么冷漠和绝情,唐月晴也从没想过把自己的仇恨加到他身上。
是她自己一错再错。
如今彻底坠入万丈深渊,摔的粉身碎骨,人生再无于阳光可见。
萧清歌的记忆飘回午后,酒吧的休息室内。
……
她睡了半天,意识稍微清醒过来,一阵阵手机铃声吵醒。
对啊,夜凌辰安排她下午就要离开南城了,这会还会打电话给她的,除了夜凌辰的人,不会是旁人。
睡了一个好觉,醒来还是要面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唐月晴不耐烦的捡起手机,按下关机。
她收回手臂,浑身的酸疼都在提醒着她昨晚是多么疯狂,不过那个男人,绝对极品中的极品。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萧清歌,伸过手臂向旁边摸索,一片冰凉。
唐月晴疑惑的转身,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她正在怀疑自己魅力时,嗅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醒了?宝贝儿。”男人吐着嘴里的烟圈,媚眼瞥向唐月晴,语气温柔。
唐月晴贪恋起这抹温柔,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男人一头酒红色齐肩长发披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唐月晴看不清他眼神,头微微低下,才发现他手里还端着酒杯。
酒,可以麻痹神经,暂时忘记不想面对的一切。
她起身扯起一片浴巾裹自胸口位置裹上,径直走到男人身边,很自觉地坐到他怀里,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毫不介意的饮下后半杯酒。
“怎么了?宝贝?”男人再次温柔出声,抬起手替她顺了顺额前你的碎发,嘴角不经意的上扬成一个弧度。
唐月晴没有理会他,端起酒瓶又倒下一杯酒饮尽。
越刻意不去想,记忆越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