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到表小姐滚下楼梯浑身是血,她求我去求你放过她的孩子,这已经足以证明了你心肠有多歹毒。”
王六表情写满了嫉恶如仇,恨不得要将祁冉从中间撕开,学着那当街表演马戏的羊人拿着碎片吆喝着展示一周,让别人看看祁冉的肠子有多黑有多毒。
祁冉深呼吸几口,反复告诉孕妇不宜生气,气坏了宝宝得不偿失,尽力用冷静的语调说:
“你只是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手贴到她身上,把她推下来了?”
王六正欲反驳,祁瑞拐杖敲着地面,喊道:“好了,都别吵了。”
“王六,你这嗓门都能唱陕北民歌了,你是想让伊山苑的老小子跟你对唱吗?”
祁瑞这么一说,在场人都乐了。
王六不想笑,脸憋得青一阵紫一阵。
“唐紫晴还是个没过门的姑娘,你若真为她好,管好自己的嘴,做好应做的事,可别坏了她的名节。”
拐杖撑起身体,祁瑞面色深沉,眼中一片清明。
王六如果真的关心唐紫晴,早跟着顾子秋的车送医院等急诊了,岂会有心思在这儿与祁冉闹乱子!
其余三个帮佣一致表态,答应保守秘密,继而打扫卫生去了。独留王六站在原地,不知是走还是留。
“走吧冉冉,陪外公去医院瞧瞧唐紫晴的伤去。”
祁冉扶着祁瑞上了车:“对不起外公,又给您添乱了。”
“这不见外了么!我是你亲外公,你小时候没保护好你,你大了,我还想再多当几次保护外孙女的超人呢!怎么,嫌外公老了,英雄救美的机会都给小七了?”
“哪有!”祁冉低下头娇嗔道。
祁瑞说着笑话,她心情轻松了许多。只是,祁瑞对唐紫晴的态度令她有些异样。
怎么说呢,总觉得外公对唐紫晴彻底失望了。
·
医院。
“孩子没能保住,大人身体无碍,注意休息保暖和忌口,别落下病根儿…我们已经尽力了。”护士抱歉地说。
“谢谢。”祁冉接过单据,在窗口缴了费。
祁瑞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了眼唐紫晴,坐在旁边的绿硬座上,思绪万千。
这座医院里,那段差点被干外孙女用枕头捂死的记忆太恐怖,于是,他撑起拐杖,叹息着回家了。
新账旧账,该算算了!
·
即便在VIP病房,花束的清香也遮不住消毒水的味道。
橙色三层保温盒放在柜子上,一只小手将饭菜一字摆开。
“不惜滚下楼梯杀害自己的孩子,唐紫晴你好狠的心!毁掉了罗森的孩子,把脏水泼给我,一石二鸟,唐小姐好计策!”祁冉嘲讽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罗森?罗森是谁?我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婶婶,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哑谜。”
唐紫晴双臂支撑着身体坐起,一脸茫然地说,因为过分思考扯动了额头缠了三圈绷带的伤口,疼得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我只知道,我的孩子,没了。”
说着,唐紫晴抱着被子失声痛哭起来。
她不应该高兴吗?
祁冉撇撇嘴,戏精的演技登峰造极,可她知晓真相,一颗眼泪也流不下来,恶心的感觉很足,但她心疼那点儿营养餐。
祁冉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浮现一张端庄的面孔。
“你们先聊,我去趟厕所。”祁冉跟唐紫晴学了招借刀杀人,去病房外与顾子秋汇合。
“听说你…流产了?”
说话人正是唐紫晴未来的婆婆,孙茜。
语气中尚有些不确定,看唐紫晴的表情八九不离十了。
孙茜眨眨眼,唇角的笑时隐时现,“婚礼先往后推推吧。”
没了孩子作为保命符,这婚礼一旦推迟了,再办就不知道该等到猴年马月了。
唐紫晴擦干眼泪,简单理了理头发忙说:“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我恢复很快的,我能按时参加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咱们君家总不能失信于大家吧。”
孙茜眼角一凌:“女人呐,养好身子骨最重要,可别落下病根儿。奕辰为人低调,婚礼宴请的都是自家人,大家都会体谅你的。”
“妈...”
“好啦别说了。先别叫妈,我不稀罕你给我省改口费。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恨嫁,也不嫌让人家瞧了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人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