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王娇娥手中的剪刀距离叶语归只有一寸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其中两人护在叶语归面前,而另一人已经箍住王娇娥的手腕,向外一扭。那锋利的剪刀便落在了地上。而另一只手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射出三根银针。
王娇娥吃痛的后退了几步,张着嘴想要说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哑哑的嘶吼声。
紧接着她看向叶语归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下一个瞬间就轰然倒地。
这些事只不过都是在片刻之内发生的,所有人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见王皇后已经神志不清的倒在了地上。
但是有一件事所有人看的都很清楚,就是王皇后拿着剪刀明显是要杀了叶语归。若不是这些看似是侍卫的黑衣人及时出现,那么叶语归就要成为有史以来最快驾崩的皇帝了。
虽然是在大殿之上,但是众人却都不可控制的议论纷纷起来。莫不是这王皇后魔障了才会做出这种想要杀害自己儿子的事情。
但是整个大殿,只有叶语芙猜中了王娇娥行为真正的原因。
她不着痕迹的抬起头,望向波澜不惊的叶语归,略微皱了下眉头。
而相隔很远的叶语归却注意到了她投来的目光,嘴角微微扯动。
“母后自打三皇兄去了之后行为就有些失常,今日怕是父皇驾崩伤心难耐才会做出神志不清的事来。”
“来人,将母后扶回凤仪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出。”
这场闹剧最终在叶语归简简单单的话语中翻了过去,但是却无疑是给所有人心中扎上了一根刺。
王皇后在神志不清也不可能做出伤害自己亲生骨肉的事情来。怕只怕这其中另有缘故。
当天晚上,整个皇宫里里外外都忙活个不停,各宫各殿的人全都换上了一身素缟。各个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乱出。
叶语芙从大殿出来,首先就去了宋薇的宫中。
宋薇这半年多以来,一直在外为大胜皇室祈福日日吃斋念佛。而宫中的下人大都也因为没了差事被遣到了其他宫殿。
叶语芙来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个宋薇身旁的侍女前去通报。
宋薇一身纯白色绸缎素缟,头发梳的是最简单的发髻。手拄着额头,身子无力的半倚在软椅上。面容沉静嘴唇却抿得很紧。一听见叶语芙的声音才悠悠开了口。
“芙儿,到母妃身边来。”
叶语芙点了点头,脱下厚毛大氅,手刚放在围脖上面想要取下却突然意识到不对。看了眼宋薇似乎还闭着双眼没有注意,这才放心。
“母妃......您还好吗。”
宋薇缓缓睁开眼睛,泪水似在眼眶打转,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留下来。半晌哀叹一口,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珊瑚珠串,思绪飘远。
入宫的这二十多年岁月中,叶段离曾经送给过她无数金银珠宝,但是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曾多瞧上一眼。人不对送再多的东西又有何用。
她早就深知自己是顶替死去的姐姐才入的宫,所幸她心中的人也并不是叶段离。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
但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宋薇越来越难以割舍这宫中的一切,她和那人之间的联系仿佛只剩下叶语芙一个,但是她却永远无法告诉那人。
反而叶段离待她几十年如一日,这宫中向来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送进皇宫的女人也每年都有。后宫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不过叶段离是个特例,他虽多情但是却不滥情。二十多年的岁月,那怕她已经人老珠黄,叶段离也还是几乎每日都过来坐坐。
这手上的珊瑚手串是去年叶段离偶然得到,虽然不算贵重但是却十分难得。当时他亲手将它带到了宋薇的手腕上。
宋薇也是在这一刻起,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和愧疚。如果,如果自己早一点想通,是不是现在已经可以彻底取代姐姐在叶段离心目中的位置。
但是这个想法却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自己深知无人能够取代宋彩,正如同在自己心中叶段离无法取代那人一样。
而这珊瑚手串,却是头一件她真正佩戴的叶段离所送的东西。
“芙儿,你说你父皇一个人在下面会不会很寂寞。”
叶语芙神色一凛,以为宋薇想不开想要去陪葬。但是宋薇接下来却又道:“我怎么忘了呢,宋彩姐姐一定一直等待着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