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纤乃是夏员外疼在心尖上的女儿,自然满是不忍,但是夏家大爷发话,夏紫纤又确实罪无可恕,他嗫嚅了两下嘴皮,终究无话可说。
夏紫纤自然明白,夏家大爷口中所说的容不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噗通”跪倒在地,哀声道:“大伯,父亲,紫纤是真的冤枉,你们如何就都不肯相信我呢?我不要去那家庙,更何况,家里还有我母亲需要照顾,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她?父亲,求求你,让紫纤留下来吧?”
夏员外一声幽长的无奈叹息:“你这孩子,你这是简直要了父亲我的命啊!紫芜刚刚出事,你母亲如今这幅模样,你又胡作非为,让父亲我这颗心都碎成八瓣了!”
夏紫纤此时才感到无穷无尽的恐慌。
她突然发现,夏安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神通广大。
夏府已经是她的天下,就连大房府上,竟然也对夏安生这样信任。
而自己,如今孤立无援,就连一个能帮自己的人都没有。
一向对自己呵护有加的父亲竟然也偏向了夏安生。母亲痴傻了,夏紫芜被关进了疯人塔,如今自己出了变故,就连一个同情自己,替自己求情的人都没有。
她颓丧地跌坐在地上,仰脸看一眼夏安生。她身边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望着她浅笑盈盈,目光里满是宠溺。
所有的幸运都是她的。
这个夜,注定太漫长。
一直到四更天,夏家大爷起身上朝,老夫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显然,这个药太毒,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很伤元气。
夏家大爷轻叹一口气,便正正身上的官服,出了后院的门。
门房掐算着时辰开门,一打开沉重的大门,他就愣住了。
这个时节虽然已经天亮得早了一些,但是这个时辰仍旧是昏暗的。
借着大门内透出来的亮光,大门外直挺挺地跪了一个人,看身形不大,还有些瘦弱。
“谁呀?”
门房壮着胆子问。
外面的人不出声。
门房从一旁门框上取下灯笼来,小心迈出门槛,将灯笼往前凑。这一看,可就吓了一跳。
“这不是紫桓小少爷吗?”
门外直挺挺地跪着的,正是夏紫桓。
他一身的潮气,还不知道在门外已经跪了多久。
“这,这是怎么说话的,小少爷来了怎么都不擂声门,也好让小的将您接进来?这一声不吭,若是让老夫人见了,岂不是要怪责小的们懒怠?”
他忙不迭地丢了手里灯笼,上前去搀扶夏紫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