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自己的权威性,这让曾经担任过作战参谋的朱清涛,顿时觉得自己的底线受到了侵犯和挑衅。
“呵呵呵,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只是个纸上谈兵的碌碌庸才。”朱清涛面色骤冷,眼角的皱纹紧缩,眉宇中闪出一丝不容侵犯的庄严感。
吴庸可不管朱清涛是个教授,还是什么禽兽。对于吴庸来说,无论什么样的作战策略,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而指挥者,就是要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因为战争的风险,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无数士兵的鲜血生命。
代价太过于沉重,只有经历过血肉横飞的战场,看着自己战友一片片,一个个地倒在自己身边,甚至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不全,才能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
恍惚间,吴庸耳边仿佛隆隆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鼻翼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刺鼻硝烟。
“没错,你这就是纸上谈兵。”吴庸面色刚毅,态度决绝,丝毫没有给朱清涛留有任何颜面。
“你···”朱清涛瞠目结舌,语无伦次地怒瞪着吴庸。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内心的波澜起伏,吴庸沉声说道:“试想一下,如果蓝军派出侦察营,能够轻而易举的混入红军基地,那简直就跟抗日神剧上演的差不多。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就是,蓝军的侦察营被红军发现,全部阵亡或者是大部分阵亡。如果我是蓝军指挥员的话,断然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去赴死冒险。”
见吴庸口气极大,朱清涛横眉冷竖,消瘦的面颊挂着一丝嘲讽冷笑,道:“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策略驳倒我,从今以后,我叫你老师,怎么样?”
教授认学生当老师!!!
这还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可在场的学生都能听出来,这是朱清涛赌气所说的话,可没有半点儿不耻下问的意蕴。
吴庸并没有直面回应朱清涛,反而指着白色幕布上的红军所处位置,侃侃而谈起来:“红军地处海拔三百米高的位置上,四面被蓝军包围。看似在地理上占据制高点,易守难攻,可症结也在此处。就算红军有一万人之众,每天必须要消耗庞大的淡水量。红军所处的位置近与山峰,水源摄取便是一个重大问题。”
朱清涛也认识到自己的疏漏,为了掩盖自己的疏忽大意,朱清涛神色慌张地说道:“红军所需要的淡水资源,全部都是通过管道从山底输送到山顶。”
话音刚落,吴庸嘴角不由噙着一抹狡黠得胜的笑意,他要的就是朱清涛这句话!
“既然水资源是通过管道输送到山上的,那就好办了。我只需要派出两个团,找到输送水管,之后往里面加一些泻药。估计不出一天,红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兵,都要跑肚拉稀。保不齐等蓝军攻上山顶时,红军士兵还在忙着擦屁股呢。”
吴庸玩世不恭的说辞,引得台下学生哄然大笑起来。
“再不济的话,我不下泻药,我弄点砒霜三步倒啥的。不费吹灰之力,坐等着给红军收尸。”
朱清涛被吴庸怼的哑口无言,犹如一个百年孤魂般,形单影只地盯着吴庸。
顿了顿,朱清涛不肯服输,阴桀地眸光怒视着吴庸,“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投放毒药可是违反战争条约的,会被起诉上军事法庭。”
还尼玛上军事法庭!
我擦,上哪一方军事法庭?
上红方军事法庭,姥姥的,你先抓住老子再说吧。
上蓝方军事法庭,嘿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是蓝方的,打了一场胜仗还要上军事法庭,这种怪事吴庸就没有听说过。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吴庸冷眼笑看着朱清涛,直言道:“朱教授,你该不是教书教傻了吧,还上军事法庭?这是战争,不是公平竞争的游戏,只要能赢得胜利,减少自己一方士兵和平民的伤亡。哪怕是诅咒下蛊,只要能干掉敌军,那就是最好的办法。正所谓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你你你···”朱清涛被气得全身发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但却又找不出来任何辩驳吴庸的说法。
再加上台下学生不时发出连连叫好声,更是让朱清涛觉得颜面扫地。
一怒之下,朱清涛拔腿便走,骂骂咧咧地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