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英国的时候还是白天,林惜有些病怏怏的,还没有把时差倒过来,但谢哲希就把她带到了伦敦郊外的一处古堡。
这里她并不陌生,七年前她曾来过,在这里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谢哲寻。
七年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林惜的心境却是大不一样了。
只是谢哲希没有立马带她去见谢哲寻,只是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就会见到谢哲寻。
林惜不知道谢哲寻在忙些什么,因为从到了这古堡到第二天,林惜并没有见到他,更没有见到谢哲寻。
男管家是位五十岁的中国人,穿着打扮却是与英国贵族里的管家无异,名叫卫山,彬彬有礼,统筹着古堡内的事务。另外的女管家也是中国人,叫做方萍,五十岁的年纪,保养良好,穿着得体,举止优雅,管理着古堡内的女仆与男仆。
他们安排着林惜在古堡的生活,一如七年前,但是林惜已经不再像七年前那样手足无措了—七年前的她如同一只金丝雀,困在这暗无天日牢笼般的城堡之中,而七年后的她淡定从容如同一位客人,再不见当初的局促。
当初的她再怎么独立坚强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家里遭受巨大变故—父亲林正民病重,母亲忧虑过度加上积劳成疾也卧病在床,一个家只剩下她苦撑着,手术费、医药费就像无底洞一般将她吞噬,来到这样陌生的国度,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如何不慌张?
但如今的她却是完全不一样了,二十七岁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小无助的女孩。
走在古堡的花园里,林惜想了很多,对于未来也也渐渐有了自己的规划。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花园内遇见谢哲希,而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小男孩—他是谢哲寻,林惜可以确定,这是来自母子血缘之间的感应。他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十分可爱,只是掩不住脸色的苍白。林想不由得有些心疼
“爸爸,你这一次为什么消失这么久?”
谢哲希摸了摸谢哲寻的脸,笑得十分温暖:“哲寻,你之前不是问我妈妈在哪里么?爸爸是去接妈妈了。”
谢哲寻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那爸爸,妈妈在哪里?”
谢哲希看向林惜的方向,随后推着轮椅走向了林惜。
“你的妈妈在那里。”
林惜眼睛不由得一热,也缓缓走向谢哲希的方向。
谢哲寻看着泪流满面的林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尤其是林惜蹲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时,那种温暖,让谢哲寻也不由得有些心暖。
“你,真的是我妈妈?”
林惜点了点头,看着谢哲寻,忍不住哽咽:“对不起,哲寻,妈妈来迟了。”
谢哲寻伸手擦干林惜脸上的泪,抬起头看向谢哲寻。
“爸爸,妈妈在哭。”
谢哲希也蹲了下来,他一手握住林惜的手,另一只手包住了谢哲寻的小手,温柔道:“妈妈是因为见到你太高兴了。”
“妈妈不哭。”
林惜终于止住了自己的泪,这些天来她似乎眼泪就没有断过。以前的她很少流泪,即使在七年前因为家里的事情被逼入绝境她也没有怎么哭过。她爱哭是在遇见洛明川之后,因为她所有的伤心难过都不需要在他面前掩饰,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她也不用再压抑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脆弱。只是洛明川也没有让她再难过的哭过,因为他不忍心让她难过。
这些天,她似乎快把一生的泪都流尽了。
“哲寻,妈妈不哭。”
这一次换林惜推着谢哲寻在花园内散步,花园内的月季开的很好,有淡淡的花香,青草也绿的刚好,满是生机。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林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哲寻,求救一般看向谢哲希。
“因为妈妈生病了,一直在外面养病。”
“是那种会传染的病吗?”
“是。”
谢哲寻点头,随后开心地笑了:“那妈妈现在的病是好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谢哲希笑道:“是啊,你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林惜的眼睛有些热热的,她很少撒谎,除非迫不得己,但为了谢哲寻她会一直将这个谎圆下去。
“妈妈,你说,我会好吗?”
看着谢哲寻期待的眼神,林惜眼中满是坚定:“哲寻,你一定会没事的,妈妈还要陪你健健康康地长大。”
谢哲寻甜甜地笑了,像小天使一般。
“我知道妈妈不会骗我。”
林惜却是蹲下身子,伸出小拇指和大拇指对谢哲寻说:“妈妈不会骗你,我们拉钩。”
谢哲寻却是有些不太明白,扑闪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卷翘着,落下阴影:“拉钩?”
林惜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不知道拉钩的含义?
“来,就像是这样。”林惜拉过谢哲寻的小手,一大一小就这样拉起了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谢哲寻开心的笑了,似乎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小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