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暗咬牙,脸上是异常和睦的笑脸说:“哀家没有要为难敏苡的意思。阿煦,你不要胡说,你看你都把敏苡给吓坏了。”
“你看吧,皇祖母都说不想要再继续为难你了。你就不要害怕了,别哭了,啊?”煦世子对沈雅菲细声细语地安慰着。
煦世子的话又让太后的脸色一变,什么叫“不想继续为难你”,这不就是在说她刚才是在为难沈雅菲吗?太后脸都黑了,头顶在冒烟。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煦世子这么难缠呢?
“太后娘娘真的不想再为难臣妾啦?”一对水汪汪的泪眼望向皇上和太后,沈雅菲跟煦世子很是天生一对,演戏都那么默契。
太后忍住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表现和善一些:“嗯。”
“太好了,臣妾就只知道太后娘娘是个好人,刚才太后娘娘肯定不是故意要为难臣妾的!”沈雅菲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挂着白莲花般的笑容。煦世子心里暗笑,在暗处捏了一些她的软手。沈雅菲瞪了他一下,煦世子立刻收敛了不少。
太后听了沈雅菲状似单纯的话,脸色黑成了碳墨色,嘴角不断地抽动着,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皇上的眉心也在不断地跳动,就皇后的神色好些,这都是有赖于她这几个月以来对自己情绪的压制。
“呵呵呵呵,”皇上呵呵笑起来,“世子妃真是可爱,太后只不过是要跟你说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世子妃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沈雅菲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无害地说,”臣妾还以为太后要像刚才在福康宫一样嘲笑臣妾呢!”
“啊!”沈雅菲的话再一次在现场引起了现场宾客的注目,随即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问自己身边的同伴,“你刚才在场吗?”“刚才福康宫的情况你看见了吗?”“世子妃说的是真的吗?”
刚才也在福康宫的人声貌并存地将自己当场看到的场景描绘给身边的人听,时不时还添加油加点醋,听者心里暗自想象那种画面,不由惊叹。再加上刚才皇上跟太后的行为,不少人联想到近年来邻国疯传的牵线木偶事件。
牵线木偶是邻国上位者拿人作为取乐工具的一项游戏。邻国的一些上位者专门供养一些人,平时待他们很好,无聊的时候就以玩弄他们的情感为乐。比如,将人跟野兽对拼,然后让人来围观;还有拿人作为箭靶,人在兽场中奔跑,上位者射击,射中人的有丰厚的奖励。
他们一直都以为太后她们是喜欢沈雅菲
的,没想到她们只是拿沈雅菲当作是傻子一样玩弄而已。原本羡慕沈雅菲的人,纷纷都对她生出怜悯,同情地望向沈雅菲。沈雅菲本来就是一个可怜的人,回京时听说家人对她就不亲近,后来没过多久就被家人抛弃了,原本以为太后和皇后会是真心待她好的人,没想到人家只是当她作闲来无事的时候拿来取乐的乐子而已,实在是可怜了!好在听说煦世子待她好像还不错,人们再也不觉得两人的亲热刺眼了。
太后见下面的人都在细声地交流着什么,而且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该怎么说呢?就是诧异中含着害怕。太后几乎可以想象他们内心在想些什么了。
“呵呵呵呵,敏苡真是爱闹,哀家哪里是嘲笑你,哀家只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没想到世子妃就当真了,真是的。”太后尴尬地笑着说。
“对不起,是臣妾多想了,请太后娘娘责罚。”沈雅菲底下头愧疚地说。
太后的理由太过牵强了,但是谁让人家是太后呢?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宫宴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世子妃以后要到家里玩哦。”刚才沈雅菲的遭遇引起了并不少府里夫人的母爱,几位夫人都亲切地跟沈雅菲表示她们的善意。
沈雅菲淡淡地笑着回应:“好的,谢谢~夫人。”
宫宴结束后,煦世子又投入到工作中了。煦世子、华熙、大银、知言都忙得不亦乐乎。就只有沈雅菲在家里无聊至极,时不时跟大宝闹着玩一会儿,还有时跟华新一起研究新事物。
华新在沈雅菲的耳濡目染下也爱上了医术,于是决定要跟沈雅菲学医。华新人很聪明,沈雅菲一教就会,还常常会提出一些新设想,两人就又开始依着他的新设想去研究新药物。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溜走,很快三个月又过去了。冬已至,天空白雪飘飞,新移植的梅花将香气充溢着整个院子,一副新气象!
一天夜晚,皎白的月光映在雪上,整片大地都是白茫茫地一片。一个步伐跌跌撞撞蒙着面的黑衣男子在雪地上显得别的突围,他留下的脚印里的鲜血更是显眼。男子往前方匆忙慌张地逃跑着,他经过后不久雪地上又有一拨黑衣人经过,那拨黑衣人蹲下来扒开表层的薄雪,当看到雪下面的红色时,目光一凌,朝身后的同伴喊:“就在这个方向,大家追!”
这拨黑衣人顺着刚才那蒙面男子的鞋印的方向追去。而男子就躲在旁边的小摊柜下,听到周边没有了声音,整个
人才松弛下来,没料到一松驰人就晕过去了。虽然已是夜晚,路上行人很少,但是路边不时还会有一些马车路过,但是在这冰冻的白皑皑的雪地里,没有会注意到路边摊位的柜子下会晕着个人。
快到深夜的时候,蒙面男子的气息越来越薄弱了。这时一架挂着霂王府标志的马车慢悠悠地从前方雪地里驶来。
“这天真是冷呀!”知语拢紧披风感慨道。
“是啊,都快要冷死了!都怪那张夫人,非要拉着小姐聊天,害到我们这么完才能回来。”大宝掀开窗帘探头往外看,“今天的雪特别大,连路面都看不清楚了。”
“这也不怪张夫人,小姐完全有借口可以离开的,但是小姐硬是要配合她,表现出自己作为晚辈的尊敬。”知语知道沈雅菲是无聊了,拿张夫人做消遣来着,一时演戏演入迷了,没注意时间。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京城的雪景,很美不是吗?”沈雅菲嘴角微微地上扬,将窗帘拉得更大些,一股冷风从外面刮进来。
知语大叫:“好冷呀,小姐,能不能将窗帘拉上。”
“哪有?”沈雅菲将脑袋都探出了窗外,月光撒在雪地上,雪花上的雪水在白色月光映照下,表层像是披上了一层小小的白色珍珠,“美极了!”沈雅菲忍不住感叹。
知语望了望沈雅菲胸前的两颗暖玉,和她身上穿着的不知道是煦世子前些天从哪里弄回来的珍贵的银狐披风,还有她手上热腾腾的暖炉,霎时间无语了。
“小姐。”沈雅菲好像还没有要转回来的意思,知语又拢了拢披风,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停车!”这时车子正好要经过黑衣男子所在的小摊位,沈雅菲突然大喊了一声。
万一应声将马车制停,知语朝沈雅菲靠了过去,问道:“小姐,怎么了?”
沈雅菲右手握着暖玉,狂吸了一口气,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眼睛紧紧地盯着小摊位的方向。
“小姐?”大宝见沈雅菲没有回应,也担忧地靠过去。
“下车!”沈雅菲越过大宝,翻身下了榻子,掀开门帘。
“小姐?”沈雅菲突然出现吧万一吓到了,万一关心地问道,“小姐要做什么?外面冷,小姐还是待在车里吧。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去做就好了。”
万一见沈雅菲执意要下车,便率先翻身下车,然后在沈雅菲跟前伸出手臂。沈雅菲搭着万一的手也下了车,知语
和大宝紧跟在后面。万一用眼神朝两人询问,两人朝他摇摇头。
万一留下来看马车,知语和大宝紧跟着沈雅菲的步伐,并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沈雅菲走到摊位后面,蹲下来,看到蒙面男子后一愣,伸手将男子脸上的面巾扯下。当她看清面巾下的面容后,身子一震。知语和大宝感受到了沈雅菲的反常,也走过去,弯腰往下看,见到男子的时候,同样也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