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眼睛适应了这一片黑暗后,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是躺在了一条小河边。自嘲地笑了下,我这还真的是同影剧中豪迈的江湖人士一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啊!
仔细查看了下自己,身体的外表并无受伤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地上的石头给硌到了,浑身上下都显得酸痛非常。
还是要早点回家才好。
打定了注意,我一边搓着手取着微弱的暖气,一边观察着周围。
这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河边上堆积了很多的垃圾,杂草肆无忌惮地从石头缝里生长着,以期望能占有一席之地。
一个没有什么亮点的河边,查探了四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那个我想象中的把我带到这儿来的"凶手"也没有留下什么信息,又或许,把我带到这儿来后他就已经离开了。
拨开快半米高的杂草堆,我有些吃力地往高处走着,时不时地还得注意脚下,以免被石头绊倒。
越是往上,一个熟悉的建筑慢慢地映入了我的眼帘,先是尖尖的头,然后是椭圆的身体,在夜色中恍然一座明灯,为我指明了方向。
Y市的电视塔,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待我好不容易走上了正道,正想顺着电视塔的方向离开这个脏乱的地方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顿时三魂吓丢了一半!
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人们所说的半夜鬼拍肩,千万别回头的故事。
心里头问候了"凶手"的祖宗十八代,我抬起腿就想跑。
然而后面的那个"鬼"像是知道了我接下来的动作一样,由原本搭在我肩膀上的一只手,变成了一个肩膀搭上了一只,并且狠狠地抠住了我的肩膀。
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剩满心的惊慌。
"别走......"背后传来虚弱的女声,我哆哆嗦嗦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听。
"救我......"的确是一个女人没错,听声音,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这种认知让我的恐惧感稍微降低了一些。
我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放了出去,生怕惊动了我身后的人,给自己鼓了点儿勇气后,我大着胆子慢慢地转过身。
背后的人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扣住我肩膀的手也稍稍卸掉了一点儿力量。
一个面色惨败,且浑身湿透的姑娘正站在我的面前,双手还呈原来的姿势横在我的耳边。
然而她的眼神却并没有半点儿焦距,直直地望进我身后的深夜中,给我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看清她并不是老一辈们所提到的拍肩鬼,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弹性,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只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出现这么一个人,还是让我觉得很是奇怪。
明明我刚刚仔细查探过,除了我之外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啊,看她这个样子,难不成是从河里爬上来的?
自杀未遂吗?我闪过这个念头。
"你还好吗?"
我刚想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可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姑娘就一股脑儿地往河中的方向冲去。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只傻楞着看着她在夜幕中奔跑着。
明明我刚刚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河边爬了上来,她却好像是没有任何屏障一样,以双手反扣在背后的诡异姿势义无反顾地往前冲着。
她居然都没有摔倒,此时此刻,我的大脑很没有眼色地给我反馈了这么一条信息。
很快,在我的一声惊吓声中,她毅然冲进了河里,荡起一片浪花,之后很快便不见了身影,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我感觉我好不容易恢复的知觉再一次陷入冬眠中。
当我终于慢三拍地意识到这个姑娘做了什么事后,我转身就想按原路逃跑。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就算她原先真的是自杀未遂,但现在她又冲到了河里,生死未卜。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这样的黑夜里,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论救人,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此时此刻,我的第六感只告诉我一个消息,那就是:跑!
鉴于我的惜命程度,我撒开脚丫就往电视塔的方向奔去,然而还没跑出去多远,就瞧见前方隐约有一个人影站在那。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还没等我靠近,那个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在寂冷的夜里显得异常地空灵。
"救我......别走......"然后又以原来双手反扣的姿势往河中跑去。
不走的才是傻子!
人在极端的环境下,真的是可以发挥出潜能的。
想我从小到大每次跑800米都是倒数第一,今天如果我的体育老师在场给我掐着秒表的话,我相信,现在的我一定打破了十多年来的记录。
几分钟后,我已经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那个跳了n回河的女人,此刻又魔术般神奇地站在前方深情地呼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