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湛颇为诧异,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赵可贞。赵可贞忸怩着把眼睛望向别处。
“母后,父皇已经给儿臣指了太子妃,太子登基继位,太子妃自然要母仪天下的。母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皇后似是不好开口,有点心虚的把目光移走,自矜道:“话不是这样说,做太子妃和做皇后是两码事,皇后是天下人之母,需得有德者具之。皇后要身份高贵,家世清白,自己又是个体面人,还要身体强健,能为皇帝繁衍子嗣,这些还不算,还要有容人之德。你,明白吗?”
“母后认为元熙不具备这些?”容湛反问道。
皇后一时语塞,又抬起头望向赵可贞。赵可贞眉心微颦,扁了扁嘴。
“她是个商人之女,这一点,便不可以。”
“母后怕是忘了,元熙的父亲是东林州上官宗主,母亲又是已故的含章公主。父皇在世的时候,多次说过要为上官家平反,而且只要平反,就让元熙认祖归宗。母后怎么忘了?不说这个,元熙的亲外公还是镇国公褚大人,这可算是家世显赫了吧?”
赵可贞有些吃瘪,悄悄扯了扯皇后的衣袖。
皇后又道:“她小产过,身子骨虚透,若是将来不能……”
“母后,元熙已经怀有身孕,有三个多月了,这件事想必赵侧妃也是知道的。”容湛不客气的望向赵可贞:“孤还以为赵侧妃会跟母后说起此事呢。”
“真的?!”皇后先是一阵惊喜,转瞬有归于平静,淡然道:“她不能容人。”
“如何不能容人?”容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总觉得这次回来,母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为处事跟从前决然相悖。
“母后,元熙的为人您还没有看在眼里吗?她若不能容人,那赵侧妃的……”
“母后说的就是赵侧妃之事。”皇后板起脸:“卫元熙为了泄一己之愤,竟敢在太子府公然对太子侧妃动用私刑,这还叫能容人吗?”
容湛嘴角颤了颤,失声叫道:“母后……”
皇后决然抬起手,道:“你也别这样,母后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她可以封个妃,封个嫔,也未必就要做皇后嘛。做皇后的气量岂能如此狭小,都像她这般,仗着皇帝的宠爱,有恃无恐。将来宫中哪个嫔妃不小心得罪了她,那这宫里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容湛扬起手,指向赵可贞:“是你在母后面前胡说八道?!”
“母后,您看殿下怎么这样说臣妾啊,臣妾可真是委屈死了。”赵可贞说着,伏在皇后手边抽噎起来。
“放肆!”皇后拍着床板骂道:“你这个没心肝的,你有了媳妇就不要母后了?赵侧妃把你怎么着了?你就这么看她不顺眼,什么脏水都往她的身上泼?赵侧妃才刚救了母后,难道你都忘了?!”
容湛实在吃瘪,也只能伏身跪下:“儿臣不敢忘。”他只得向赵可贞拱拱手:“对不住。”
赵可贞破涕为笑,抹抹眼泪道:“营救母后乃是做儿媳天经地义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功劳。妾身怎担得起太子爷道歉呢?”
容湛抿着嘴,有些沉重的站在皇后对面:“那依母后的意思,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呢?”
皇后看了赵可贞一眼,又无奈道:“卫元熙虽好,却是浮躁了些,做妃子倒还可心,做皇后就差了些。虽然是血统高贵,但却自幼生长在商贾之家,教养绝比不上公侯小姐。我看,皇后的人选,还应当是赵侧妃。”
“谁?”容湛皱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母后的话你没听见?赵侧妃人品贵重,又出身名门,脾性温柔,又是真心待你,这事儿定了,封赵侧妃做皇后。”皇后说罢,目光又心虚的转向别处,好像生怕容湛跟她顶嘴一般。
“母后怕是累了,这事儿不急,容儿臣想想再说吧。”容湛躬身冲皇后拜了拜,转身出了中宫。
望着容湛的背影,皇后一把甩开赵侧妃的手,说了这么多亏心的话,不免心里委屈,捂住嘴,抽噎起来。
赵可贞却掩口笑了起来:“母后,您今儿说的不错,以后就照这样说,解药媳妇一定按时送来,您老就等着长命百岁吧。”赵可贞倨傲的转向皇后面前,屈膝拜了拜:“有什么好哭的,偏袒卫元熙对你没有好处,解药在我这儿,卫元熙给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