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博安狠狠的啐了一口,暗骂道:“宗主府怎么出了这等小人?”他转头望向元熙,强压这一肚子怒火:“宗主,这分明就是陷害,您看他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念恩垂着手,默默不语,涂博安扯扯他的衣袖,道:“王兄,你不说句话?连我都看明白了,莫非你们还?”
沉思半晌,元熙才缓缓开口道:“吩咐下去,给守财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再把花月赏他做媳妇。”
涂博安愣了一下,那种卑鄙小人,宗主还要赏他银子和老婆?这不是黑白不分吗?一把握住剑柄,道:“宗主若是不信,我去把那卑鄙小人痛打一百鞭子,看他到时候招供不招供!还敢不敢冤枉令姑娘!”
王念恩滞了一下,冲涂博安努努嘴,反问元熙:“宗主这样做,莫非是想探探守财的虚实?”
元熙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你看他像吗?”
王念恩又摇摇头:“不像,这个守财一上来就漏洞百出,连个谎话都编不匀实,若真是和亲王的人,再差也不会差成这样吧?”
“话虽如此,就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元熙将手叉错,凝神道:“即便他不是,也不代表咱们府里没有和亲王的人。眼下太子爷正在归云州与吕国作战,用的就是咱们东林训练的新军,依仗的是东林提供的金矿做军饷。可以说,东林州就是太子的靠山,若是咱们这里后院失火,对太子爷有害而无利。”
王念恩默然点点头:“宗主想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是杀人嫁祸,但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因为那个凶手就在眼前,而且骗术并不算高明。
萧容深的眼线虽然不及六爷手里的爪牙,但也绝非善类,不说无孔不入,但也称得上是见缝插针。周玉一死,萧容深的奸计已经得逞。倒不如,反守为攻,把他的眼线先钓上钩,再借那眼线设个局,反将他一军,把他部署打乱,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若我没有猜错,从我回到东林州开始,到现在所发出的一切,都是和亲王有意设计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元熙这话一出,把王念恩和涂博安都吓了一跳,不由得啊了一声。
“周玉的死,应该就是和亲王计划的最后一环。只要他借机扳倒了我,就等于断了太子的后路。”元熙默然道:“这事儿怪我,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涂博安把脑袋摇了摇,愣生生的说道:“我到现在还没明白呢。”
王念恩一点即通,听了元熙的几句话,便猛然明白了萧容深的整个计划。失声道:“莫非,他是要断了归云州的军饷?!”
“那样太子爷不就跟着完了?”涂博安说着,打了个冷战。他是从军中调上来的,没有军饷对于一个正在打仗的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涂博安再清楚不过了,也失声叫道:“宗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的确不能坐以待毙,元熙眯起双目,萧容深想让她一败涂地,那是做梦。老天让她重活一世,是为了赢,自己绝不会再栽在他的手里。
元熙凝神静气,幽幽问道:“咱们府里还压着一个东林州的师爷,东林州的头把交椅惨死在咱们府,这秘密绝对瞒不住,咱们只要抵死不承认就行了。咱们越是不承认,和亲王就越要到宗主府里找证据,你们不妨猜猜看,他的人在府里会与谁联系?”
“万师爷?!”涂博安和王念恩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元熙轻轻嘘了一声,又道:“关押令儿,不过是做做样子,把水搅浑,才好一网捞上大鱼。借以诱导和亲王下错关键的一步棋。”
涂博安心里的一团疑惑算是烟消云散,轻松的挠挠头,道:“我还纳闷呢,连我都看得出令姑娘没有杀人,怎么宗主和王兄竟然糊涂了?原来如此。”
王念恩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看来元熙是想把萧容深的眼线钓上钩。既然有了主意,王念恩才又了心思开玩笑,道:“怎么?你以为你忽的比宗主还聪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