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缓身站起来,直奔了柜台,将那金子在手里颠了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笑道:“这位爷,您这是什么……”
那穿黑衣的少年忽然转过身来,含笑道:“怎么样,卫姑娘,没想到吧?”
竟是六爷萧容润!这就难怪了,六爷本就是玩心重,元熙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朗声对阮二道:“阮二,六王爷赏你金子,你怎么还不磕头谢恩?”说着便甩手将马蹄金丢到阮二手中。
阮二嘴一咧,噗通便跪下了:“小人谢六爷您赏了!”
阮二早就听刘天宝说过遇上六王爷的奇遇,六王爷的宽宏的大方也被刘天宝描绘的神乎其神,因此阮二接了那金子,都没有一丝犹豫。
萧容润一慌神儿的工夫,沉甸甸的一块金子便落在下人手中,他也不好再要回去,便笑道:“好好,去给爷泡杯好茶来。”
阮二笑的合不上嘴,媚笑道:“六爷,店里有上好的白毫银针,您先坐着。”
阮二揣着金子,慌脚鸡一般逃到后堂去了,生怕有人将金子夺了。萧容润转身坐了元熙方才的座位,他倒是毫不见外。
“六爷今天怎么到民女这小店里来了?您要的玉器,赵老板已经叫人全国去寻了,他的人脉广,七天之内一定能找到好货。”元熙从阮二手中接过茶盏放在萧容润手边。
萧容润将盖子一揭,扑面而来的一阵茶香沁人心脾,余味隐隐约约是一丝梅香,那茶叶便浮着几瓣儿红梅。萧容润笑道:“三小姐果然雅致,喝茶都要别出心裁。”
萧容润正说着,又见一个穿黑衣的少年掀帘进来,萧容润瞥了一眼,笑道:“这是本王的侍从,想是冻坏了,劳你也给他一杯热茶喝吧。”
侍从?!元熙手上一抖,几乎惊讶的叫出声,她一咬嘴唇忍住了。来人竟是二皇子萧容湛!这位二皇子是皇后嫡亲长子,六王爷萧容润同父同母的哥哥。是几位皇子中最早被封为亲王的一位,也是前一世里萧容深的死对头——太子殿下!
“卫姑娘,怎么了?我的侍从有何不妥吗?”萧容润还在妆模作样的打哈哈,元熙勉力笑着摇摇头,到后堂端了一杯和萧容润一样的茶来。
萧容湛凝视着元熙,好似要把她看穿,缓缓接过那杯茶,忽然笑了:“卫小姐怕是搞错了吧,在下只是王爷的侍从,怎么配和王爷喝一样的茶呢?”
元熙莞尔一笑,吩咐刘天宝将店门关了歇业,这才缓身向萧容润和萧容湛施了礼,道:“民女参加两位王爷。”
萧容润朗声笑了起来:“二哥,你瞧我怎么说的,我就说你这招骗不了人,你以为你一个王爷,穿了件破衣裳就可以装假了?卫姑娘可是掌眼的大行家,是真是假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元熙往后一退,把萧容润对面的那个座位让了出来,让萧容湛坐下。六爷容润一指萧容湛道:“这是我二哥,端郡王萧容湛。”
萧容湛的相貌,元熙前一世早就见过了,长目微睐,面庞瘦削,身材高挑,比那很心狠意的萧容深还要俊美许多。只可惜前一世,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在萧容深的身上,眼中再无旁人,所以对这几位皇子都没有什么了解。
萧容湛温然一笑:“卫小姐是如何认出本王的?”
如何认出?自然是前世认得。真是奇了,这兄弟二人不愧是同父同母同根生,连问问题的思路都是一模一样的,元熙略一犹疑,心知又到了编瞎话的时候了。
“没有主子吩咐,侍从怎么会因为怕冷,就擅自进门?所以,那一定不是侍卫。您虽然穿了一件旧衣服,但行止仪态,都带着皇室风范。方才打量鄙店时,略有不屑,想必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才会如此。再说,端郡王气度非凡,形容俊美,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民女斗胆推测,您就是端郡王。”
萧容湛只是望着元熙,略带赞许的笑了笑。萧容润却急了:“什么气度非凡,形容俊美。元熙,明明咱们俩先认识,你怎么光夸我二哥,不夸本王?”
萧容湛朗笑道:“六弟,你要卫姑娘夸你用金子典当银子花吗?还是夸你这登徒子被当铺伙计痛打一顿没有还手?”
元熙强忍笑意,萧容润白了一眼道:“二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