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厚平之前调查过林紫芙,知道林紫芙很年轻,一般来说越年轻的大夫医术越是被人怀疑。
同样,在看到林紫芙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怀疑外面的传言,这年纪轻轻的丫头医术难道真的好?看着也不像啊。
心底有各种怀疑,但还是把这种怀疑生生的压了下去。
看了一眼排队的一行人,那些个妇人中,不乏有富贵人家的。
这么多人相信林紫芙的医术,也就说明大家对林紫芙的传言没有假。
最忌讳的便是怀疑人,他是商人,懂得这个道理,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随便怀疑林紫芙。
正是因为这样,他希望和林紫芙单独谈一谈。
林紫芙不认识张厚平,直觉得这人穿得好像不是特别好,但整个人都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质,只怕身份不简单。
这种客人当然不能怠慢,但她是女子,也不能随便带人去后堂,最重要的是男人,以前有夜大夫在,带去后堂也没事,但夜大夫现在不在,当归也没时间跟着去后堂。
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便含笑很有礼貌道:“只怕不能答应这位老爷了,我虽然是大夫,但毕竟是女子,恰巧夜大夫不在,所以……这样吧,我们可以在旁边来说。”
她指了指药堂另外一旁,那里没有人,只有药柜。
张厚平对林紫芙的安排有点无奈,也有点生气,从未被人这样轻视过,在永宁府,谁不把他高高捧起,结果林紫芙一点也不卖帐。
但林紫芙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真要是去了后堂没有外人,指不定闲言碎语就传出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他答应了,来这里是求林紫芙的,还是不要引起林紫芙的反感。
林紫芙和张厚平去了角落,当归很懂事的让开了位置,站在了一旁。
张厚平见大家只是好奇的看向他们,却没有冒昧的靠近也就安心了。
林紫芙道:“你是请我给你家人瞧病?还是你自己来瞧病的?”
她有点好奇,张厚平的样子小心谨慎,一定有隐情。
张厚平叹息一声,心情有点糟糕:“其实是在下来瞧病,有些事难以启齿。”
说自己不能生孩子这种话如何说得出口,他毕竟是男子,也需要面子。
林紫芙见过不好意思开口的病人很多,以前遇到很多生病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病人,她都是耐心的开导,在她眼中,没有什么病史不好意思开口的。
含笑看着张厚平道:“你不用担心太多,我是大夫,你来这里找我是来治病的,你若不说我怎么给你治病?其实遇到你这种情况的病人很多,很多人来到这里都说不好意思开口,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大胆一点,说明白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检查仪器,西医的一切都没有,全靠望闻问切,如果病人不配合,怎么治病?找病灶有时都很难,毕竟不是每一种病都表现在脸上和身体上的。
张厚平有点尴尬,苦笑一声,最终还是道:“不知道林大夫你什么时候忙完,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人少一点,我的病有点难以启齿,还是想人少的时候来瞧病。”
林紫芙见张厚平真的很难为情的模样,心底无奈,但还是道:“我可以等你久一点,你午后来这里就好。”
张厚平欢喜离开,林紫芙则继续做下给人治病。
来瞧病的人见张厚平弄这样神秘,很多人都跟着好奇,一个劲的打听。
林紫芙如实相告,却又没有人相信。
等到病人们都走差不多,林紫芙才站起来伸伸腰,坐久了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当归见张厚平还没来,踮着脚尖往外多看了几眼,道:“上午那人说找你治病,我们这里的病人都走完了还没有来,这是不打算来了?”
他就觉得那男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很可疑。
林紫芙倒也不在意道:“我再等两刻钟,不来我就回家了,对了中午你吃什么给我也准备一点,我今天就不回去吃饭了。”
其实她这个时候回去吃饭也是冷的,之前给廖婶她们说了,每天吃饭时间提前,这也导致她每天回去大家都吃过了,而给她剩下的饭菜不冷不热的,吃多了也难受。
当归肚子也饿了,揉了揉肚子:“我去对面酒楼买菜,药堂你看着。”
他自己煮饭很难吃,一般都是买着吃。
平日里吃得也都很节约,一碗面条都可以打发他。
林紫芙坐在药堂里面等着,她才坐下就见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长得有些俊俏,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杀机。
她立刻警惕起来,男子眼中的杀机实在是太明显了。
跟冉氏苟合的小厮名唤富贵,是张家家生奴才,平日里做一些小活,日子其实很悠哉。
但冉氏给他说了林紫芙的事情之后,他就担心得很。
张厚平没有别的子嗣,而他的孩子有可能成为张家唯一的子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他比谁都明白,他这一辈子不会出人头地,因为一日奴才,这辈子都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