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太医奴才成群,后宫有皇后娘娘主帐,太后身子抱恙自有人侍奉左右。你怎的还在此,这便回去吧,太后那我自有说辞。”
魏文琰的心思闵旻也是猜得三分的,他迟迟不走,所为何事闵旻心里明镜一样。闵旻坚定地说道:“王爷,太后膝下只您和皇上二子,皇上国事繁忙,若您还不去侍奉左右,怕是会寒了为人娘的心。”
魏文琰无奈地答道:“罢了罢了!你这便回去,待本王搁置了手头的事即刻便赶回去。”
闵旻的脸上露出了几丝得意,他做出得体大方的模样欠了欠身子道:“是!王爷有此孝心,太后心中定会宽慰。”
自从那年魏文琰拒了这门亲事,让闵旻失了面子,太后为弥补,便将她留在宫里侍奉左右。经年月的磨练,这闵旻生生像换了一个人。
世道险恶,人心不古,魏文琰心中跟明镜一样。
只是愁思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料想又横出了这么一事。魏文琰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终究是抵不过情丝磨人。
苦心人,天不负,不枉他乘夜而至。夜色寒凉,却有倩影似火,身姿婉转绰约。剑若长龙,势如破竹,惊得满院狂风起。
他与她的每一个重逢之日都是这般,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只见那长剑忽而转势朝他袭来,魏文琰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接住那剑,未料想会被那剑势推着走。虽是吃力了些,到底是让他擒住了剑。
那抹暗红色身影看清来人时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就要往屋里躲去。魏文琰腾风而至拦在了她面前,唇边挂着淡淡的玩味。
他不急不慢地双手把剑奉上道:“功力大大见长,本王险些就要招架不住了。”
独孤慕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见她如此局促,魏文琰心中虽有几分快意,到底不舍得为难她,将长剑精确地刺入廊上的鞘内。
“如此精湛的剑术,你为何要藏着掖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此事乃我的私事,不便说与王爷。”果然撒下的谎要无数的谎言来圆的,独孤慕语不欲多做辩驳。
“以你造诣,不会不知道那日有人要袭击你,你为何不躲?”若是他那日没能先一步拉她躲开?不过不会有如果!
独孤慕语敛下眸子道:“不是不躲,是躲不及了。那日,我心思不在此,并未察觉到。”
“哦~那你那日的神思去了何处?”
那日神思去了何处,他正与旁人柔情蜜意,他又怎么会知道!独孤慕语又吃起这无名的醋,言语上也冷漠了几分:“王爷,王爷深夜至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本王无事便不可到此?嗯?”他用着低沉魅惑人心的声音说着。
独孤慕语极力保持着清醒冷静道:“王爷深夜至民妇府中,民妇不以为这是什么光彩之事!”
“是不光彩,本王发妻已故,形单影只的。哪似夫人这般快意,儿女绕膝,享尽人家美事!”魏文琰说着似有怒气在升腾,高大的身子也朝她压迫上来,逼得她步步退。
魏文琰冷眼看着她,大手一伸灵巧地把她捞到了怀中。她的挣扎显然是不自量力,他蛮横地禁锢着她之余还强逼她看着他。
一旦坠入那无边无际的眼眸里,就会深陷其中万劫不复。仰着头凝着他的眼,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那眸里的人是陌生的。
“本王的王妃是江南独孤家*,独孤慕语!”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铿锵有力的声音直击心脏。
他的心狂躁地跳着,她听得一清二楚,以至于忽略了自己更为迅猛的心跳。独孤慕语,独孤慕语,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自己的名字。
是他!也是她!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狂喜的了,她等了五年,还好,等到了。
他的手缓缓地移至她的耳后,微凉的指尖带过滑腻的肌肤,惹得她打了个寒颤。他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这个结果,不知你还满意?独孤夫人!”
奈何他有千万般柔情,她脑海里那女子与他并肩而立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她冷冷地回道:“王爷与我这个走什么,听闻先王妃已逝,王爷又有了新人相伴。长夜漫漫,王爷这才想起了旧人吗?”
“眼睛看到的只是想看到的,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却不是真的。”他说着时指腹也在她的而后四处摸索着,终于定在一处。
独孤慕语急忙拨开了他的手,心慌不已地说道:“请王爷自重,夜色已深,还请王爷移驾。”
他松开了手,俯身凝视着她轻轻地笑着:“本王期待云开见月之日。”
说罢他便跃身而起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