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威低着头,腮帮子咬的紧紧地,心中满是对孙嬷嬷、陈婆子的怨怼——若不是当初非要设计让他强占了董香兰,那太后娘娘哪能这样刁难自己?!不然凭自己的才学怎么可能屈居孙耀文之下?!
‘我一个当大哥的竟然比不过两个旁支的弟弟,说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孙耀威心中狂吐槽,‘若不是惹怒了太后、前途被断送了,我一个年轻举子怎么可能对一个弱质女流低三下四!’
景园在京城里面算是富贵地段,周围闲杂人不多,饶是如此,孙耀威这一举动还是惹来不少人的围观——尤其是受邀宾客的下人们。
春江表哥连忙要扶起孙耀威,并在耳旁低声道:“后生,你这样可是要彻底毁了漪澜小姐的名声,快快给我起来!莫要耍无赖!”
孙耀威像个秤砣一样紧紧地坠在地上,春江表哥一个庄稼汉子竟然搀扶不动?!
孙耀文继续装,摇头呈惋惜装:“我们兄弟三人自小感情深厚,实在不忍见到哥哥如此颓废,这才陪着他一起来的……要知道哥哥为了心爱之人,连功名都肯不要,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求得漪澜小姐的原谅!”
漪澜羞愤难当,反驳道:“够了,我是王漪澜,是张府旁支出去的大小姐!不是你们哥哥的未婚妻!请回吧!莫要纠缠!”
孙耀威暗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眼睛飙了出来,道:“我不在乎你是谁,只求你的原谅!”
漪澜还想辩驳、被春江表哥拦住。
春江表哥道:“你们这就是胡搅蛮缠!上次你们来我张府说孙公子是未婚妻跑了,如今又说死了!你们这是天天没事在我家门前演戏呢!亏你们兄弟几人还考取了功名,我们这帮小老百姓真是怕得很呢!”
孙耀威忙解释道:“老丈,若您和漪澜小姐不喜我沾染尘世功名,我孙某人愿意放弃一切陪漪澜小姐看遍这世间繁华!”
几人越说越乱、越说越离谱,最后只剩下拙言拙语的春江表哥和孙耀威在那里扯皮,漪澜咬着嘴唇、身子摇摇欲坠。
“这怎么如此吵吵!今个不是景园的乔迁之喜吗?怎么让小王我瞧见了一出泼妇骂街的好戏?!”睿小王爷一身火红,一副看笑话的模样跳下马车、调侃道。
孙耀威赶紧爬起来与孙耀文、孙耀武向睿小王爷行礼。
“罢了!我可瞧不上你们一群大爷们为难一位女子!”睿小王爷朝漪澜一笑。
漪澜受了半天委屈却不好插嘴,一见到刁钻刻薄的睿小王爷便忍不住落下泪来,配上因焦急而通红的脸颊——煞是娇俏、好看。
见孙家三兄弟不为所动,睿小王爷继续道:“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好使了吗?我命令你们退下!”
孙耀威心中一沉,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怕是没法善了了!于是拿胳膊碰碰孙耀文,孙耀文却不为所动;又碰碰孙耀武,但孙耀威却和孙耀文一个做派。
孙耀威明白自己兄弟们如今多少有些未来,如今是不可能为自己和小王爷抗衡的,于是心中一横,口中强硬道:“小王爷是庆国皇孙,孙某人是庆国子民,小王爷莫要以身份欺凌庆国子民啊!”
嗞……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见过强硬的,但没见过这么没脑子敢和皇亲国戚硬碰硬的。
景园里面的人也被惊动了,于是也都出来瞧热闹。
漪晴也跟了出来,瞧着外面乱糟糟的一团焦虑不已。
睿小王爷看着周围的人群,道:“多大点事!都回去各忙各的吧!是非曲直相信张老爷和孙家兄弟自有定论!”
“多谢小王爷成全,这事本来就是我和孙家三兄弟,哦、是我和孙耀威公子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春江表哥见睿小王爷主动将漪澜从事情中剥离开来,自是乐意至极。
春江表哥和张管家几人忙招呼着宾客往里走,一面赔笑,一面讲着前些日子孙耀威母子提亲不成、今日便来上门闹的缘由。
孙耀威见孙耀文和孙耀武仍低着头,一咬牙,彻底豁了出去!——什么功名的,老子要不了也不能要了!老子现在只能求一富贵了!
“孙某再次请求漪澜小姐原谅,真的是那日唐突了姑娘!实属姑娘和我那过世的未婚妻太过于相似、且身体上的胎记都在一个地方!”孙耀威大声嚷嚷着,尤其是将“身体”着重强调!
漪晴心中咒骂:这算是什么事?!这孙家真是没完没了了?!什么“身体”,说的不清不楚!明明只是上臂、是胳膊!
宴请的宾客有朋友关系,也有人情往来关系,而且都是跟随着下人、侍从一堆,众人此刻听劲爆新闻都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个别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漪澜怒目圆睁,心中大为恼火:上次明明是孙耀威强撸了自己的袖子,而且胎记也只是在胳膊上……他这样说的含糊其辞简直是要毁了自己的清誉。
“……孙某实在是情不自禁,若是漪澜小姐不嫌弃,孙某愿意一生一世守候小姐!并终身不再另娶他人……”孙耀威喋喋不休,话语从一开始的含糊道歉、到此刻大大咧咧的公开表白,不清除内情的人怕是还要羡慕漪澜的“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