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紧张情绪都被漪晴的“恶作剧”给打消了,收拾完东西,见时间还早就四处闲逛。
庙宇墙上的白色墙皮已经斑驳,露出里面的青色石砖,墙根处长满青苔、隐隐约约藏于杂乱的野草中;庙宇的房顶是红色的泥瓦,深浅不一的色泽显示了年代的久远和多次修葺。
正殿里面出了供奉的泥塑外,再无其他装饰,漪晴试图辨别出泥塑旁边的立着的介绍,可以用的是小篆,漪晴只认的一个字。
“这里供奉的是绿度母,在藏传佛教中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又称称多罗菩萨、多罗观音。”说话的是独眼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几个人后面,彩旗的心脏都被吓要出来了!扶着胸口大喘气。
老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度母有许多不同的化现,皆为观世音菩萨之化身,而绿度母为所有度母之主尊,总摄其余二十尊化身之所有功德,救八种苦难:狮难、象难、蛇难、水难、牢狱难、贼难、非人难,所以又被世人尊为“救八难度母”。同时,还能把人类的贪、嗔、痴、慢、疑中的“疑”转成究竟圆满的智慧,有护持妇女幼儿的功德。”
原来是密宗,在古印度和藏地,度母法门非常兴盛,许多大德都造有度母仪轨,信仰度母的人就像信仰文殊菩萨、观音菩萨的人一样非常多,而在汉地,度母法门则不是很兴盛,所以信仰度母的人也不太多。
“上师有礼了!”漪晴恭敬道:“我们不懂规矩,还望上师原谅。”
独眼老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轻轻撇过漪晴的面巾,道:“一切皆为因果,姑娘是避难而来,须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万物皆苦,请姑娘慈悲!”
漪晴听完老头的话、头痛欲裂,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漪澜赶紧扶好道:“还请上师指点迷津,救妹妹性命!”
老头笑笑道:“没关系,让她睡吧,养足好精神,鬼节当日有的累的!”
……
漪晴就这么昏睡了一整天,三个姑娘轮流照顾,老头也在忙忙碌碌准备着什么东西。
很快第三日就是七月半,漪晴早早地醒了,一起来就嚷嚷着只喊饿,老头则禁止三个姑娘给她喂任何吃食,只让人给准备点蜂蜜水,并嘱咐众人道:“你若想她一会舒服点,就只准喝点这个,然后明日就可以正常饮食了。”
入夜时分,漪晴被安排进了一件墙面上挂着绿度母唐卡的屋子里,桌子上点着几盏小油灯,三个姑娘害怕独自呆着,于是要求和漪晴一起同进同退、共处一室,昏暗的小屋里顿时拥挤起来。
老头拿着纸币,站在三个姑娘面前,道:“你们替她纪录,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谁的胆子小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彩旗唯唯诺诺举起了手,老头伸手照着彩旗的脖子就是一劈,彩旗歪歪扭扭倒在椅子上。
不等众人出声,老头便解释道:“一会情形极其可怕,胆子小的还是让她睡过去吧!”
漪澜手持毛笔,小桃红研磨,漪晴坐在离二人较远的椅子上,三人紧张不已。
“啪……啪……啪……”外面有人开始敲门!原本关上的房门开始摇动。
几个人屏住呼吸,心中忐忑不安:这几日她们已经把庙宇逛了个遍,再无发现有其他人入住的情形,那么现在敲门的……漪澜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毛笔,而小桃红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倒还坦荡。
“圣洁美妙翠绿身,神态慈祥目深沉,秀发半束半散垂,香菊插缤珠宝饰。五彩绫罗为衣裙,仿佛彩虹罩翠峰,左腿盘坐右半伸,胸阔细腰微左倾。左手胸前持蓝菊,右手搭膝赐福印,通体透明散清香,光芒四射遍环宇……”老头低声念着,布着仪轨,嘱咐漪澜及小桃红道:“千万不要出声,你们认真记录每个灵魂的愿望,否则鬼魂缠上你们。”
每个灵魂?三个人心中惊呼,共同羡慕起晕掉的彩旗起来。
老头拿起一支粗糙的自制卷烟,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大口,又缓缓吐出来白眼,烟幕想是有自我意志一般缓缓向漪晴身上蔓延开去。
外面敲门的声音逐渐减弱,最终到消失。
“破!”老头喝到!
只见原本牢牢束缚在漪晴身上的薄烟缓缓散开,漪晴突然觉得周身轻松、意志力逐渐向四周散去……漪晴伸出双手、却只看到淡淡的一层薄烟。
“有意思!姑娘你可要加紧时间了!”老头突然道,把供奉度母的烟灰倒在地上,漪晴的影子不再涣散,“你赶紧问问这些灵魂的愿望,由于其他人听不到生灵的话,所以必须你复述出来,让他们记录下来!而且你的时间不多,不要说废话!”
小桃红不敢去看屋内的影影绰绰、拼命低着头,靠着研磨的动作麻痹自己紧张的大脑。
漪澜同样如此,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打搅了任何一位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