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折烟听了他的话只感觉心如刀割,陌殊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如今却连见他的权利都被硬生生的剥夺了。
“封凰,你不能这样做。”她死死的抱着陌殊,而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只觉如冰雪般寒彻。“只当我求你。”
顾玠见她如此卑微的乞求,不由得心下大怒,一下子将虞折烟和陌殊扯到自己的身后,“这是承国公府,凭你也配在这里撒野。”
“把孩子给我。”封凰在顾玠面前毫无畏惧,甚至那凌厉的气质,都能将对方压制下去。“我即刻就走。”
此时承国公府的侍卫都急匆匆的赶来,剑拔弩张的对准了封凰。
“那本将军倒要瞧瞧,究竟有没有本事将孩子带走。”顾玠的声音冰冷,“南璟王殿下。”
虞折烟知晓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顾玠那样的人,若闹气脾气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莫说是杀了一个身份尴尬的王爷,便是提刀去宰了皇上,他也敢。
她忙从冬琅的身后走了出去,然后将襁褓中的孩子递到了封凰的手里,“今日原本就是误会——”
然而虞折烟的话尚未说完,顾玠竟夺过身旁侍卫的箭,然后冰冷的箭矢对准了封凰的身体。
虞折烟心如刀割,急声道:“冬琅,把箭放下。”
然而他的眼睛了的杀意并未消减半分,然后慢慢的移动箭,好像在找个能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地方。
眼见跑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虞折烟猛地夺过身旁一个侍卫的箭,然后对准了顾玠。
利刃似的风吹起两个人的衣衫,她的眼底亮起一蹙微弱的光。泪水划过她的脸颊,露出细瓷一般的光泽,“住手。”
顾玠看着她,她挡在封凰的身前,用冰冷的箭对着他,仿佛看不到的芒刺,丝丝刺痛在心。
他慢慢的将手里的弓箭扔在地上,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让他走。”
虞折烟这才松了口气,忙扭头看了一眼陌殊,然而却见封凰的白衫身上似有猩红的血,想来他身上的伤十分的严重。
封凰切并未看她,只慢慢的抱着孩子走了,背影如孤雁,那样清寂。
夜色深沉,更漏声远远的传来,如此的良辰美景,却只有冷然。。
“你居然为了他要杀我。”顾玠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却如惊雷披落,虞折烟猛地一颤,自迷蒙中渐渐的醒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虞折烟声音里透着沙哑,“冬琅,你莫要伤害他。”
顾玠一震,仿佛整个人都僵住了,顿了良久才森然道:“我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将陌殊给要回来罢了,竟不知是我自己犯贱,以后你做什么都与我毫无干系。”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连屋内也没有回,只留些落寞的背影。
如今天色这样的晚,她很想拉出他,可沉默了许久,还是顿住了脚。此时她连跑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似一切被掏空了。
冷风一阵阵的吹在她的身上,显得悲凉至极。
如今已入了冬,京城的郊外极为阴冷,喜鹊在树上筑的巢穴,都被寒风给刮了下来,那喜鹊却围着地上的残枝,不断的惨叫着。
而便是如此,华霜公主还是早早的到了约定的地方,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穿上了中原女子的裙襦,可她坐在马上依旧是威风赫赫的模样,却是中原女子少有的。
她等了许久,便瞧见顾玠风风火火的领着一群人过来,他们的坐骑踏碎了路旁的薄冰,掀起了地上的雪霰子。
然而那些人却直接将她团团的围住,而她如同猎物一般,被困在中间,无法离开。
她暗叫一声不好,她太过大意,身边竟不曾带一个侍从。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堂堂的公主,我的侍卫可都知晓我与顾将军约在这这里的。”华霜便是如此还是维护着最后作为公主的骄傲与自尊,高贵的不容许旁人的侵犯。
顾玠却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过来了,似乎是因为与虞折烟闹翻了,脸上格外的阴沉。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将军今日过来,不过是有一些话要告知公主殿下。”
华霜扫了一眼将她围起来的那些侍卫,“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将军知晓你和你父王打的什么主意,可本将军不会娶你的。”他的声音阴寒,里面全是警告和威胁的语气,“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京城,否则别怪本将军痛下杀手。”
“你做这些事情不知你姐姐可知晓,只怕你姐姐巴不得你娶了本公主。”华霜对他的威胁好不畏惧,“本公主要走了,让你的这些狗都给本公主让开。”
顾玠忽然冷笑起来,“狗?你们匈奴人在本将军的眼里又何尝不是一只哈巴狗,还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不成?”
眼见着自己的族人受到这样的侮辱,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拔出锋利的刀就奔着顾玠这里砍过来。
而顾玠带来的那些侍卫哪一个又是吃素的,不过片刻那把锋利的刀子便被夺了下来,人也被捆绑了起来。
顾玠仔仔细细的瞧着那把被失而复得的刀子,越发的钟爱。
“你堂堂一个将军,竟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公主早已是气红了眼睛,“有本事今日你便杀了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