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当然不要,“小姐,你已经给我一个大洋了,是我们家好几天的伙食呢,我不能再要你的饿东西。”
长安却感叹自己光为了好看没戴金首饰这种值钱的,“这个不值钱的,就是个洋工艺,要是条金项链就好了,你也不用还钱,就戴着吧。”
说完,她把项链摘下来戴在了姑娘的脖子上。
姑娘高兴坏了,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叫阿桃,我哥哥叫阿沅,我们家就住在西子湖边的四喜胡同里,小姐您要是去西子湖玩找我呀。”
“好的,对了,我叫莫长安。”
长安住的酒店叫希尔大酒店,外国人开的,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阿桃惊呼:“原来你住在这里呀,我来送了一次花,里面好漂亮。”
长安笑着说:“今天已经晚了,等下次带你们进去玩。”
长安刚要走,被阿桃喊住,她从阿沅手里接过花篮,把里面所有的花都整理好,递给了长安。
“长安小姐,你比白兰花都好看,所以不要伤心难过了。”
长安接过了花,笑着跟他们挥手。
看着他们亲昵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口更加酸楚。
她回来了,但是她好怕,怕一拉门就看到莫凭澜抱着何欢儿在属于他们的那张大床上亲热。
反复吸了几次气,她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没想到莫凭澜在房间里,而且她的表情全落在他的眼睛里。
“去哪儿了?”他淡淡的问。
长安给吓了一跳,手里的花差点落地,在看清莫凭澜后她很是奇怪,他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房里,难道不该是陪着何欢儿吗?
一想到这个,她就想起他把自己搭给姜老板时候的样子,心里有气,便也学着他的口气淡淡的说:“我去哪里你不知道吗?自然是陪着姜老板春风一度了。”
“哦?”他挑眉,忽然站了起来。
长安吓得往后一退,随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她鄙视自己的胆小,竟然越过他去找花瓶插花。
莫凭澜跟过去,把她给困在浴室的洗手台前。
“哪里来的花?”
长安嫣然一笑,“姜老板送的呀,你都做了亏本的买卖,我没有三十个小黄鱼拿,给束花也算他大老板不亏待人。”
莫凭澜的眼睛很危险的眯起,连气息都粗了,“莫长安,你给我好好说话。”
长安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把花给甩在一边,冷眼看着他,“莫老板,请你教教我,要怎么算好好说话?就跟书寓窑子里的姑娘一样吗?”
书寓窑子可是犯了莫凭澜的大忌,他的欢儿可不就是书寓的姑娘吗?不管她是卖艺卖身卖笑,总之进了那个地方就是白毛巾掉在了臭水沟里,不管怎么洗也白不了。
长安是给他惹恼了,他竟然有功夫坐在这里品茶却毫不关心她的死活,那么她凭什么又要畏畏缩缩的活着,说了就说了,有本事他掐死她一了百了。
做了多日的小猫咪,她不干了。
本以为莫凭澜会发火,可是他却始终眯着眼看她,并没有说什么。
长安忽然觉得没劲,她也不管扔在洗手台上的花了,推开莫凭澜就要离开这里。
莫凭澜眼神一凝,他伸手把她给拉回来,往冰冷的墙面上一推,跟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去。
绵密的吻很快就让身体火热升温,长安想要推拒的,可是莫凭澜总有法子束缚到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
肢体的触碰清晰,肌肤的温度在掌心里蔓延,长安被他吻的完全失去了力气。
被抱上床的时候,她忽然醒转过来,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觉得分外的讽刺,她自己不好过也不让他好过,便讽刺道:“莫凭澜,你这是干什么?何欢儿找到了你不该为她守节吗?我已经被你三十根小黄鱼外加一个我给兑出去了,你这是干什么?起来,我身上还带着姜老板的味道和痕迹,你莫老板不是有洁癖吗?你不恶心我还没有一天伺候俩个男人的心情。”
莫凭澜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冷冷流光中含着几分讽刺,“长安,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回来前我刚跟姜老板分开,他没把你怎么样。”
长安的心越来越冷,怪不得他碰了她,感情什么都知道呀。
他这样的韬略这样的城府越来越让她感觉到害怕,甚至今天晚上,他可以说对自己漠不关心,要是他真随便把自己卖给什么人然后回去说自己遇到了危险死了,那她爹也拿他没有什么法子。
这个突然的想法还是让她给否定了,就算莫凭澜把她给随便兑出去,那只是因为何欢儿的事他要讨一个公道,估计他今晚这么做也能消除何欢儿的恨意,反正长安是这么想的。
她这颗善良的小心脏还能把人想到多坏?可是后来,莫凭澜真的是刷新了她的认知,他的坏,她恐怕穷其一生的脑细胞,也想不到。
莫凭澜蓄势待发,没空跟她在这里说话,随便扯了她的衣服,就要逞凶。
长安哪里肯,她绞着腿去踢他,一叠声的说着滚,同时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
莫凭澜本来进去了一半,给她这一哭心软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心软,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把人给搂到怀里,他很是温柔,“你不喜欢我就不弄了,别哭了,乖。”
“滚!”她还是说着滚,在实在躲不过他便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莫凭澜眉头一皱,却也没挣脱,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长安,”他竟然还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姜老板不会动你的,这个我有数儿。”
他说他有数,长安心里一阵冷笑。
心里的恨嘴里的血腥味助长了她的戾气,就算前力消失了她还是死死的不松开。
莫凭澜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要不是自己随身带着枪,那个姓姜的能放了她吗?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那个比自己爹小不了多少的男人压在身下侵犯,长安觉得胆汁都能吐出来。
能做的是什么,只有狠狠的咬他。
一直到了牙齿发软松动的时候她才松开,嘴巴上沾着血迹,而莫凭澜白皙光滑的胳膊也给她咬的血肉模糊。
她勾起的丹凤眼红红的,嘴角也沾着血,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强势却又那么的可怜。
他知道怎么解释都对不了,长安恨他,而他的目的不就是让她恨吗?可是为什么接触到她的目光会心虚?为什么看到她哭会心疼?
莫凭澜不想往深处想,只觉得是因为睡了她喜欢她的身体,这样他才可以说服自己去对她温情一点。
“气消了吗?”
长安怔怔的看着他,忽然爬起来去了浴室关上门。
她把浴缸里放满了水,人躺进去后一直在哭,一边擦嘴一边哭,好像要把浴缸里的水分全哭出来一样。
莫凭澜手放在门上要敲又拿回去,他默默的在原地走了两圈儿,然后就站在窗户那里往外看。
脑子里忽然响起何欢儿的话,她也是哭着,对他说:“澜哥,事情过去许多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你既然已经跟她成亲就好好过,我在这里挺好的。”
挺好?哪里有窑子里的姑娘会觉得自己好,不都是拼命想赎身上岸吗?
当初因为何欢儿的善良他才捡回一条命,自以为把她给带出了火炕,可是兜兜转转她竟然还是没逃离这种命运,虽然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但在那种地方受的煎熬自然是比在自己身边要多的多。
莫长安对不起她,自己也对不起她,说到底都是因为长安吃她的醋才那么做的,所以他要弥补。
说出自己的想法何欢儿还是拒绝,“澜哥,我这话说的不好听但是你也要听。以前她还小还不是你的妻子都那样,现在你要把你带回去你觉得我会有好儿吗?她是什么脾气你不会不知道。”
莫凭澜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替长安说话,“欢儿,她长大了,改变了许多,她还说一直欠你个对不起。我会好好说服她,你喜欢在外面住我给你买宅子,喜欢住家里我给你重新造一座小楼,以后你是我和她共同的妹妹。”
“妹妹?”何欢儿卷起湿漉漉的睫毛,消化了这俩个字。
莫凭澜点头,“嗯,你是莫家的小姐,以后你要是看上谁,我送你一份大嫁妆。”
伸手揉着眉心,莫凭澜脑子里全是何欢儿梨花带雨的模样,“澜哥,你是爱上她了吧?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当你的妹妹。”
不愿意呀,可是他已经成婚了,还能怎么样?
莫凭澜觉得有点冷,他忽然想起长安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
他敲敲门没有人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躺在浴缸里,黑色的卷发像海藻一样,白皙的躯体在水中若隐若现,让人血脉贲张。
“妖精。”他低低的,骂了一句,伸手想要去拉她。
可是手指一接触到她的脸,莫凭澜吓的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