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颤抖着手指乱摇晃,“不可能,不可能。夫人你休要说笑,这个司令最明白,以前就是因为昀铭他太过荒唐,整天流连花丛我才狠心把他给送到了军队。”
里间的张昀铭脸都气绿了,果然尹雪苼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断袖?老子要是断袖也跟余小八一样,第一个先祸害你男人!
大概是感应到了张昀铭在骂自己,雪苼揉着鼻子往里间看去。
赫连曜也万万没想到她会抖出这个,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但他堂堂的华北军司令却只能跟着编下去,“那个,昀铭他的确是有点不正常。流连花丛只是表面,我们都不够关心他,他正是用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掩饰他真正的……嗯,爱好。”
赫连曜说完这番话感觉自己都要瞎了。
雪苼却赶紧添油加醋,“昀铭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他知道自己不该由此?爱好,所以千方百计的想法子去戒除,可是您也知道,这是天生的毛病,改不掉的。后来他在军中喜欢了一位军官,可那人战死了,昀铭心灰意冷甚至要离开赫连军。都是司令好心规劝又到山野里去找他,为了找他还让坏人把我抓了,这些您都知道的。”
真真假假,张老爷子哪里听的明白,但是有赫连曜作证,他不得不信,而且儿子有段时间也是的确不正常,都给自己留了遗书,想来就是夫人说的那个时候。
见他信了,雪苼又说:“虽然为了死去的爱人昀铭要终身不娶,但为了不让您伤心,他只好委屈了自己和这圆圆姑娘在一起,又报恩又尽孝,他想的是挺好。”
老人家扑通给雪苼跪下了,“夫人,您帮帮老头子吧,既然不是张家的骨肉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娶。”
雪苼赶紧把老人拉起来,“可……这样一来昀铭又是光棍一条了,难道您又要他娶什么范家李家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些大家小姐不好伺候,等成亲后万一发现了昀铭的断袖之癖,这要是闹出去可怎么好呢?”
“夫人,求你了,他听您和司令的话,我不求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只要是个女的能过日子就行。当然那个怀着别人孩子的不成,张家绝对不能让血统不纯净。”
雪苼的计划完美,她咂着唇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这也太难为我了。”
“夫人,司令,您跟夫人好好说说,我们家昀铭的命就交她手里了。”
赫连曜都要憋坏了,他现在就想放肆的笑上一笑,可为了雪苼还得拿出一般正经的样子,“夫人,你就帮帮张伯父吧。”
雪苼锁着眉想了想,“眼下倒是有这么一个人,叫小喜,是我以前铺子里的管事的。这丫头跟昀铭也算老相识,但是出身低微呀,估计配不上昀铭。”
“配得上配得上,夫人的人哪里会配不上?”
雪苼还是疑虑,“但是这丫头也不喜欢昀铭,我还得从中撮合。张伯父,您也别抱太大希望。”
张昀铭的老爹现在是彻底六神无主,只要有个女人能嫁儿子就成,“还是要夫人费心。对了,我听说夫人身体不是很好,明天我让人送些人参鹿茸冬虫夏草过来,这冬季进补最好,夫人好好补补。”
“呀,张伯父!我们是一家人快别说俩家话。先不说司令和昀铭的兄弟情义,就我也和他是过命的交情,这个忙我尹雪苼一定帮到底。”
张昀铭老爹一下就对雪苼改观了,觉得这夫人好仗义。怪不得赫连曜可以为她冲冠一怒,可以为她血战屠城,可以为她推行一夫一妻制度。
送走了张老头,雪苼夺过赫连曜的茶碗大口的喝,“妈呀,说的我口干舌燥,可紧张死我了。”
张昀铭黑着脸冲里间走出来,语气不善,“夫人,昀铭活了快三十年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断袖。”
雪苼一口茶差点喷到他脸上,“张昀铭,为了你我编的快吐血了你还好意思质问我?好好跟你爹学学,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人参鹿茸冬虫夏草我就不要了,你给我买两筐甜橘子送来。”
“司令!”张昀铭大男人跟个小孩一样去找赫连曜告状。
哪只赫连曜是个护短的,他咳咳两声,“昀铭,说你断袖又不真是,夫人是为了帮你。对了,再弄点雪花梨,夫人也爱吃。”
张昀铭快给这对无两夫妻气的吐血,“我,我的名声好说,我只是怕我爹会受不了。”
“他能受得起。你放心好了,你爹走南闯北见识的比你少吗?或许年轻时候他也是此道中人呢。”
见雪苼越发的胡说,赫连曜忙制止她,“够了,雪苼你别消遣昀铭了。眼下之计是想法子安顿圆圆,然后让小喜同意嫁给你。”
雪苼拍掌,“圆圆的事张昀铭你不好下手我可以帮你,但是小喜那边要看你自己的。你也看到了,赵晋文对她一往情深,人家可是无论容貌学识都不差你。”
一说赵晋文他就想到这厮竟然握住了小喜的手,要不是赫连曜在场镇着,他估计能打掉赵晋文的门牙。
“夫人,圆圆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的事先不说,先说这王安是怎么死的。虽然离开了晋州,但总有些蛛丝马迹,这事儿交给我来查。你放心,我不会跟司令说的那样杀了她了事。”
赫连曜真不能让雪苼说下去了,这娘们儿今晚到底有多欠揍呀。
伸手拉了她,然后对张昀铭说:“今天先这样,你去厨房要碟子点心给小喜送去。”
雪苼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想要给张昀铭出谋划策却给赫连曜紧紧拉住,他贴着她的耳根小声说:“回去,今晚我好好收拾你,咱也该重振夫纲了。”
雪苼勾起眼尾娇媚的看着他,“哥哥,你要怎么收拾我?”
赫连曜给叫的后脊梁骨一阵阵的酥麻,他一脚把不懂事儿的张昀铭给踹出去,然后把雪苼扛起在肩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从头到晚,一块皮肉都不放过的好好收拾。”
这边夫妻俩个耍花枪闹小情绪,那边张昀铭端着一碟子点心忐忑不安。
他觉得自己一点不爷们儿,这能比冲锋陷阵更可怕吗?可是端枪杀敌他不怕,去见小喜就心慌慌。
看见小喜屋里还有灯光,他心里才定了一点,不过敲门的手有些抖。
“谁呀?”小喜来打开门,一看是张昀铭顿时把人给拦在了外面。
“张团长,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要是没事请回吧,孤男寡女不太方便。”
张昀铭把手里的点心递过去,“今晚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想要拒绝又觉得太伤人,小喜伸手接过点心,“谢谢,那晚安了。”
“等等。”张昀铭用脚挤进了门口,果然小喜忌惮,没有把门继续关上。
他乘机挤了进来,“这糕点要配着茶才好吃,我去给你倒一杯。”
小喜阻止,“我晚上喝了茶会睡不着,不用了。”
“那我……给你倒杯水。”张昀铭搓着手,还好机智的找了个借口。
小喜其实还真有点饿,她坐在桌边捻起一个点心,轻轻咬了一口。
张昀铭把水放在了她手边,“喝口水,点心有点干。”
小喜再度下了逐客令,“张团长,要是没事您回去吧,这都大半夜了,您家里不是还有人等着吗?”
“没有人等我,小喜,我……”
“咳咳。”
他的话给小喜的咳嗽打断,原来她是喝水呛着了。
张昀铭忙给她轻轻拍着后背,“你慢点儿,又没有人跟你抢。”
小喜有些恍惚,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们在山村养伤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温柔的对自己。
想起往事,那是最温柔的一刀,绵绵的拉在了伤口上。
她站起来要去打开门,“张团长,您还是请回吧,这大晚上的,您不该在这里。”
他的柔情她拒绝,这让张昀铭有些受伤,想起赵晋文对她这样的时候她可是带笑收下的。
醋意弥漫,张昀铭有些口不择言,“那谁该在这里?赵晋文吗?”
小喜失望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团长,请出去。”
张昀铭今天还无赖了,他拿出很多年前流连花丛的本事,抬脚进屋撩开纱帐,脱了鞋子躺到了床上。
小喜给他的无耻行径气的浑身发抖,“张昀铭,你要干什么?”
雪苼满嘴放炮他也不差,“夫人把你许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你说我要干什么?”
“张昀铭,你给我起来!”
小喜伸手去拉他,却给张昀铭乘机抓住了手腕,他一用力,小喜扑到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