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怒气萦绕心头,顶的她面红耳赤。雪苼一把夺过了石头手里的枪,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原来里面是个硕大的圆形浴缸,白夫人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松垮的皮肤几乎要甩起来,玩的正嗨。
雾气弥漫,雪苼也看不清她身下的男人是谁,她对着水面开枪,却忘了枪是消音的,只是溅起了水花。
不过男人已经看到他们进来,吓得喊了一声,把白夫人给掀翻在地。
雪苼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赫连曜。而是今晚的主角,港督女儿的未婚夫。
这是个白种男人,金发碧眼长得颇英俊,胆子却不大,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嗷了一声,抱着身体沉入到水里。
白夫人已经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她恶毒的看着雪苼,“又是你!”
可是没等雪苼说话,港督带着女人和一帮人也冲进来,港督小姐看到自己未婚夫的丑态,竟然抢了手下的枪,砰砰两枪。把白夫人和未婚夫全打死了。
港督吓得目瞪口呆,一池子血红的水在他面前不断翻滚,眼白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忽然间,屋里的灯灭了,现场大乱,黑暗中有人扯住了雪苼的胳膊。
雪苼没有慌乱,拿着枪托去砸那只手,却给另一只大手按住,男人低低的声音响在耳侧,“快走。”
是赫连曜,雪苼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下来,她喊了一声走,迅速跟着赫连曜退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的海滩上,雪苼甩开了赫连曜的手,因为她看到了他不整的衣衫和胸口的唇印。
感受到她充满怒火的目光,赫连曜笑笑,随便的衣服一扣,“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赫连曜,所有人都在找你怕你遭到不测,可是你呢?却跟女人鬼混,你跟我说说这一会儿你跟谁混上了?白夫人身边那位穿蓝裙子的女人?还是港督夫人?”
“我眼光那么差吗?”
“那就是刚才在舞台上唱歌的美人了,我可看到她一边唱歌一边对你抛媚眼。”
赫连曜嘴角的笑意更深,“你这是吃醋了?”
雪苼冷哼。“吃醋?我还喝凉水呢。我是替石头和你的侍卫生气,有你这样的色胚司令可是够操心的。”
说完,雪苼就推开他,赫连曜刚要去追她却给她用高跟鞋踢到了小腿。
这女人真是彪悍,尖尖的高跟鞋准确的踢到他的小腿骨上,他这条腿本来就是个老伤腿,这下可真够受的。
“我的腿。”他在示弱。
雪苼却毫不同情,“活该,腿不好还到处风流,应该把你的第三条腿也给打断了。”
赫连曜深吸了口冷气,这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他就不信管不了!
伸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臭丫头,给我过来。”
雪苼低头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赫连曜果然吃痛撒手跳起来。
雪苼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回来,赫连曜以为她是良心发现,谁知道雪苼冷笑着:“赫连曜,你该清醒清醒了。”
说着,她用力一推,竟然把他给推到了大海里。
赫连曜完全没有防备,人是向后倒下去,刚好给个浪头打过来,他的身体就被卷到海里。
一直站在远处不敢过来的侍卫们吓坏了,石头白着脸大喊:“救人,快救司令。”
雪苼知道赫连曜不会有危险,自己喊着小马回医院了。
一进门儿,就看到莫凭澜瘫在沙发上,他手支着头,要不是脸上的伤疤还真是一副美人模样,看到雪苼他懒懒的抬起眼皮,“你不是去参加舞会吗?怎么浑身是沙?”
雪苼懒得跟他解释,“我乐意。”
说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去换衣服。
过了没一会儿,赫连曜湿淋淋的进来了。
莫凭澜眼睛睁的很大,“你去水晶宫参加舞会了?”
赫连曜脾气很暴躁,“滚,要你管。”
莫凭澜差点给气死。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懒得管,睡觉。
忽然,湿淋淋的赫连曜又走回来,“赶紧招呼大家,我们要彻夜离开港岛。”
“怎么了?”
“督军女儿的未婚夫跟白夫人偷情被杀了,现场雪苼在。督军的这个准女婿的家族在英吉利很有势力,我怕他们把帐赖在雪苼头上,我们连夜就走。”
莫凭澜来了脾气,“我才不走,你们随意。”
“那你就等着人来抓,恕不奉陪。”
赫连曜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屋子。用力的甩上了门。
莫凭澜给震得一哆嗦,他皱起眉头,“什么毛病,草你妈。”
雪苼知道这个消息是石头传达的,赫连曜现在不太有脸来见她,毕竟被女人踹下海这种事是很多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体验。
雪苼没想到要走的这么匆忙,她现在弄成一样,要是跟着赫连曜去了算什么,她不要重蹈覆辙。
石头一脸的严肃,“夫人,现在港督的女儿杀人你是现场目击人,他一定会杀人灭口或者把杀人的罪名安插在你身上。司令说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必须走。”
石头说的句句在理儿,这空当雪苼反应过来才觉得是自己坏了赫连曜的大事。
他想要做的一定是先让白夫人上钩,再把港督女婿引过去,然后才是港督女儿去抓奸。可是自己的在场虽然没有阻碍他的计划,但是港督女儿杀人是自己亲眼所见,这就把灾祸给引到了自己身上。
雪苼赶紧收拾东西,抱起睡眼惺忪的皓轩,他在雪苼怀里迷迷糊糊的问:“妈妈,我们这是去哪里?”
雪苼安慰儿子,“我们回家,乖,别怕。”
到了码头,赫连曜已经在等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雪苼忽然起几年前和赫连曜一起离开港岛的那个晚上。
一样的浓黑夜色,一样的兵荒马乱,雪苼的脸色发白,不由得抱紧了皓轩。
石头把孩子接过去,“夫人您上船,我抱着小少爷。”
“赫连曜。”她喊了一声,自己都说不出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叫了一声。
他神色凝重,锋利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对不起。”
赫连曜忽然伸手。雪苼以为他要打她,出于本能她缩了缩脖子,还闭上了如寒星一般的美丽眸子。
赫连曜皱起眉头,她脑子里都装了什么,自己是会打女人的男人吗?
本来想温柔抚摸她脸蛋的手改按在头上,他把她的帽子给压歪了。
雪苼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便睁开眼睛气呼呼的把帽子扶正,“你怎么这么讨厌?”
赫连曜冷哼,“这会儿觉得害怕了?把我踢到海里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
提起这茬儿,即使身处险境雪苼还是笑了出来,“谁让你那么弱,我就轻轻那么一下。”
赫连曜额头青筋乱跳,“我弱?!你那么用力……尹雪苼,你给我记住,我一定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有多强!”
雪苼捏了一把冷汗,自己是说错话了,赫连曜要发飙她估计一定不好过。
上了船后长安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莫凭澜,“他人呢?”
赫连曜故意装着不懂,“你问谁?”
“莫凭澜呀,”长安没觉得难为情,“他人去哪里了?”
赫连曜淡淡的说:“他不走,他要去找何欢儿给你拿解蛊毒的方法。”
长安顿时就急了,“他是傻子吗?解毒重要还是余州重要?”
赫连曜嘲笑她,“他死了不是更好吗?你就可以收回他手里的权利。当正真的余州司令。莫长安,到时候我们联手,把白长卿给干死。”
莫长安差点咬他,“你也傻了吗?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根本控制不住余州的局面,到时候恐怕余州的百姓又要身陷战火之中。”
“就真的只是为了怕余州打仗才关心他的生死,你就没有一点点私人感情?”
长安否定的速度很快,“当然没有,他那个人城府太深,深的让我害怕,而且他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原谅他。”
赫连曜冲门口的男人努努嘴,“听到了吧。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莫司令。”
莫长安一愣,她很快的转过身去,看到莫凭澜站在船舱的入口。
莫凭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快步走过去拉住了长安的胳膊,“莫长安,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长安拒绝,“我跟你没话说。”
“你是余州司令我是副司令怎么会没话说?长安,我们要是想说大概就跟一起睡一起吃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长安有些失控,“可是我不想,一句也不想。”
莫凭澜挑起桃花眼的眼尾,深深滟滟的看着她,“那关于孩子的事你也不谈?”
长安心头一跳,她蜷起手指,双眸紧紧盯着莫凭澜,“你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