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眸子一黯,这个小妖精,一大清早又在勾引他。
为了缓解腹部的紧缩,他看看四周的环境转移注意力,“住着也没什么。就怕冬天风雪大了这屋子扛不住。”
雪苼脸上笑着心里却伤感,冬天,还能等到冬天吗?赫连曜,我跟你过一天也算是一辈子了。
她把地瓜送到他唇边,“你吃。”
他摇摇头,“我不饿。”
“也是,你昨晚吃了一盆子的肉呢。”
“是的。我吃了很多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落在她的脖子下面,让雪苼总觉得是另有深意。
吃完早饭,赫连曜便带着雪苼出去溜达。
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需要找些柴草和食物,茅屋里的东西毕竟有限。
他先带着她去扒地瓜。
地瓜种的地方比较隐秘,其实也就是一小片。赫连曜对雪苼说:“我们必须全收到屋里去,否则就给野兽吃了。”
“这是猎人们种的吗?那他们大概不久就会来的,毕竟地瓜也是粮食。”
“嗯,我们去找工具。”
在茅屋的后面,他们找到了一个类似锄头的工具,雪苼在前面用匕首把地瓜秧割断,赫连曜负责把地瓜刨出来。
一个优秀的军人却不等于一个合格的农夫。开始的时候地瓜不是给弄成两半就是给切一下,刨了十个没有一个好的。
雪苼失笑,“我就说你了,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什么都不会干。”
汗水淋漓的男人忽然扔下了工具,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雪苼手里还拿着一个地瓜,不自觉的后退了俩步。黑白分明的杏眼睁大,“你,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伸手抵住她身后的一棵大树,把她半圈在怀抱里,低头时候呼吸落在她唇上,柔软的一寸寸厮磨。
“我还能干你,昨晚不是挺舒服的吗?”
雪苼拿起带着泥土的大地瓜就往他嘴里塞。“赫连曜,你讨厌。”
赫连曜给弄了一嘴巴的泥土,他抢过地瓜就扔了,追着雪苼就跑,“你这个小坏蛋,给我停下。”
雪苼绕着树转圈圈儿,“我就是不。有本事你来追我呀。”
她太坏了,赫连曜腿上还有伤,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怎么可能追上她。
俩个人绕着圈儿,就像俩个顽皮的孩子,赫连曜变着角度想逮到她,可是雪苼狡猾的像个兔子,怎么也抓不到。
闹了一会儿,雪苼担心他的腿,“我投降了,给你追的太累。”
他停下,这样看着她的眼睛,“这算我追过你了吗?”
雪苼心尖儿一颤,她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光点儿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溺下去……
他忽然抱住了她。
雪苼一愣,随即去挠他的痒痒肉儿,“你耍诈。”
赫连曜嘘了一声,“躲起来。”
他看看四周,并没有躲得地方,就把雪苼给抱起来高举,“上树。”
这个技能,雪苼会。
她爬上去,顿时就吓呆了,原来是一头野猪。
她对赫连曜招手,“你上来呀。”
赫连曜却握住了身上的枪,正愁着没有吃的东西呢,它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最让人害怕的是狼。因为它们是群居动作,一只俩只好说,一群就对付不了,而野猪虽然看着可怕,但它不是群居,而且野猪肉也好吃,看来今晚雪苼有鲜美的肉汤可以喝了。
他躲在树上。看着那个长着长长獠牙的家伙从地里拱出地瓜,然后边吃边糟蹋。
这哥们儿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拽着肥硕的大屁股,边吃边吭哧。
这种东西皮毛很厚,他要准确的找到它最柔软的地方,保证一枪毙命,否则会浪费子弹。
想到这里。他忽然冲出去,扛了一根树枝就打在野猪的后背上。
野猪吃痛,发出尖锐的嚎叫,它转过身冲着赫连曜而去。
就是这个时候,赫连曜站在原地不闪避,眼看着就要被野猪钉穿了肚皮。
“赫连曜!”雪苼都要吓死了,她差点抓不稳树枝从上面掉下来。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赫连曜一矮身,几乎平躺在地上,而他的枪贴着野猪的肚皮射进去,正好打中了它的心脏。
那家伙也是彪悍,这个时候竟然还一拱用獠牙穿透了赫连曜的衣服,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刺进他的肉里。
强弩之末,它还是没有了力气。后腿蹬了蹬,死了。
赫连曜喘了几口气才上前,他用匕首割破了野猪的血管,给它放血。
雪苼早在树上呆不住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蹭蹭从树上滑下来跑过去抱住了赫连曜。
伸手就捶打他的胸膛,“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买你时候很贵,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还不亏死。”
赫连曜皮糙肉厚给她捶几下也没有什么,他好脾气的笑着,“没事,我会陪你一辈子,一定不让你亏本。”
一辈子……吗?
有些话,当时说出来是最动听的诺言,可是经年以后,却成了最深的伤。
那天,雪苼看着身下汨汨流淌的鲜血,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深山那个承诺,那个—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