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着大人的小狼崽仔忽然拿了做针线用的剪刀,去捅余思翰的屁股,还大声喊着,“妖精,放开我妈妈。”
雪苼一把拉住他,伸手把剪刀夺过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敢伤害我们家小姐。”
余思翰松开了傅雅珺,一把摁住君旸,“宝贝儿,你是赫连君旸吧,这么小就敢拿剪刀伤人,这个习惯不好,得改改。”
说完,她对雪苼说:“给小少爷倒杯水来,让他压压火气。”
余思翰冲着雪苼眨眼,雪苼心领神会,茶杯里捏上芥末糕,摇晃了摇晃。端到了余思翰面前。
余思翰手劲儿足以制住君旸,傅雅珺想上前给雪苼拦住,她抹了一脸雀斑的样子确实很吓人,此时皮笑肉不笑的对傅雅珺说:“大少奶奶寡居太惯孩子,让我们小姐好好给教育教育,您也多学着点儿。”
一杯芥末水灌到君旸的嘴巴里,那孩子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打喷嚏,哭喊着叫妈妈特别热闹,傅雅珺哪里还顾上找余思翰他们的麻烦,喊着下人给孩子喝水,连自己的手都不顾。
余思翰拍了拍手。拉着雪苼就开溜,“快走。”
两个人一气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哈哈大笑着喊痛快,忽然余思翰松开了手,“呸呸呸,。你这臭婆娘的手好硬,硌死我了。”
雪苼抽了抽嘴角,“你的手软,傅雅珺都挣脱不开。话说你这么闹着她们能善罢甘休吗?恐怕去你婆婆那里告状去了。”
“不怕,我们有阿曜当护身符。这个时候,不用白不用。你还怕她跟你撕破脸不成?”
雪苼比他想的要多,“我反正是她的死敌,估计做梦都想杀了我那种。但是你不同,你这么做等于把自己也搅进来,依着她有仇必报的个性,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她那个儿子,那个小东西可狠了,有次想用一大盆鱼汤烫死我,结果我的婢女替我挡了一下,到现在还是留了一后背的疤痕,开始我还以为孩子小可以教化。现在看看,是大人教的好,已经形成了个性,改不了了。”
“他真是阿曜的儿子?”
雪苼看看左右,“她说是,但是不是谁知道了?但是我真不希望阿曜有这样的孩子,丢人。”
“这话一点都不贤良淑德。”
雪苼无所谓的笑笑,“我要贤良淑德干什么?二少奶奶。”
余思翰还挺高兴,“乖,少奶奶有赏。”
两个人正说笑着,丫头过来请。“二少奶奶,老夫人让您带着您的丫头过去。”
雪苼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儿,来的还真快,傅雅珺果然去告状了。
余思翰对丫头说:“你去跟老太太说,我昨晚给少帅折腾的太累了,现在走不动,让她有事儿去问少帅去。”
不仅丫头吓了一跳,连雪苼都吓了一跳。
他这就是没有长久做赫连家媳妇的念头,否则就凭着这个不尊敬长辈的罪名,也得给休了。
话说,现在赫连家还指望着他。又有谁敢动她。
丫头回去回话,雪苼真是无语凝咽,“你这是要公然对抗了吗?”
“你放心,赫连曜把我们支走一定是跟他爹妈说了什么,老太太叫我也是因为傅雅珺告状,她不敢真对我怎么样?这就是娘家硬的好处。再不成我真带你会余州去,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体面婆家给嫁了,再不然你就跟着我,反正阿曜睡过的我不嫌弃。”
“我嫌弃好吗?八姑娘,别做你的美梦。就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跟着你。”
“这么确定?那我就强了你。”
“你要强了谁?”赫连曜推门而入,目光冷冽,看起来很危险。
余思翰却不害怕,他把爪子搭在雪苼肩膀上,“看看我们,般配吗?”
赫连曜把他的手给掰开,推到一边去,不动声色的把手臂缠在雪苼的腰上。
他抬起下巴倨傲的说:“刚才谁说被我折腾的起不来,余思翰,你还能要点脸吗?”
雪苼仰头看着赫连曜,这句话以前是她经常对赫连曜说的呀。他终于也给人磨的要吐血了。
可是他被制服了,雪苼却酸溜溜的,越是发现余思翰的好她就越是害怕,万一赫连曜也喜欢了怎么办。
看看,跟着这个冷面杀神多不容易,防了女人还要防男人。
“你娘那里怎么说?”
赫连曜摆摆手,“没事,我跟他们都说了,不要随便来招惹二少奶奶,那你们也安分点,别随便去招惹傅雅珺,男人的事男人去解决,我不希望你们有危险。”
这句你们当然是包含着余思翰,他却不乐意,“阿曜,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爷们儿,要是真打仗,算上我一个。”
赫连曜摆摆手,“你给我老实点,你姐夫又找我了,让我看好你,不行早点送到沪上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余思翰眉角抽了抽,有种说不出到的厌恶,“我不要去沪上,我在这里挺好,每天调戏你女人,这是最大的福利。”
赫连曜和雪苼对视了一眼,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傅雅珺此时还在赫连夫人的房里哭。
手肿着,孩子还是不断的咳嗽流鼻涕,这个让赫连夫人很心疼。
但是,赫连曜也说了,余家的小姐谁都不能动,否则赫连家就有毁灭的危险,她也只能安慰傅雅珺。
“好了,雅珺,她是个新媳妇,又是余督军的女儿,我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你先忍一忍,等过了新婚再说。”
傅雅珺这个亏吃大了,她哪里能让,“我无所谓,这君旸可是赫连家的孩子。她这么做不是太过分了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让我怎么做?人家送亲的队伍还没走呢,我要是对人家不好,带信回了余州怎么办?我们跟余州关系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借着这门亲事把局面给定下来,你又闹腾,要是把阿曜闹腾毛了,我可保不了你。”
傅雅珺万万没想到赫连夫人会这么偏袒新娘子,她想起那“女人”就气的浑身发抖,现在无的放矢只好把火气转移,“那您看到了她身边那个丫头吗?她说叫翠花。可是我看着怎么像那个尹雪苼呢?”
赫连夫人心里本就膈应这事儿,她偏偏又提起来,便气呼呼的说:“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要那丫头真是尹雪苼,那她和余思玥是什么关系?是情敌关系。情敌可以共处一室吗?”
赫连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傅雅珺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尹雪苼和余家的小姐在一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在老夫人那里没得到一点好处,傅雅珺越发的怨恨赫连家人,开始她还是狠不下心赶尽杀绝的,可是这一刻,她决定一定要和赫连洪德联手。把赫连曜一家连根拔起,一个都不留。
又到了晚上,这次赫连曜怎么都赶不走余思翰。
他抱着枕头滚在床上,“我不去睡隔壁,我一个人害怕。”
赫连曜冷着脸说:“那你以前睡觉都有人陪着吗?”
“那不一样,那是我家里。你看你们家,阴森森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雪苼说:“我去隔壁睡。”
赫连曜自然是不允许,“不行,我才不要跟他睡。”
余思翰手托着腮一脸的天真,“你是怕我非礼你吗?”
“滚!”
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但雪苼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混乱局面,她对赫连曜说:“要不这样,我本来就是下人,应该睡下人房,我出去。”
赫连曜不同意,“不行,你走出这间房子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越就是几个晚上,你们再坚持一下,要不就让他自己在这里睡,我们去隔壁。”
余思翰往里面滚了滚。“可以,晚安。”
雪苼忽然想起那边的味道,要是余思翰曾经在那张床上……她拒绝。
“你自己过去吧,我在外面的榻上凑合一晚上。”
赫连曜见久久僵持不下,便拎着余思翰的衣领子把他送到了隔壁去。
余思翰激烈的挠墙,怎么可以这样粗暴?
话说,他觉得有点恐怖,那个人今晚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