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张副官要我们去做个帐子给您,要不这样人来人往的也不好看。”
小喜眼窝一热差点又哭了,她没想到张副官这么体贴。
张副官在外头抽了根烟,丝丝的烟雾也带不走他脑子里小喜那张脸,还有她背上的伤,很疼很怜惜,有股子冲动要把她藏起来保护着,这个傻丫头心里只有尹雪苼都没有别人。
今晚赫连曜在西山,张副官也只能回西山。
一回去就听到大家各种劝,原来赫连曜不给君旸饭吃。
张副官一想到小喜的样子就觉得这孩子不吃饭没什么,比比小喜,他还算不上惨。
赫连曜问他:“人怎么样了?”
“医生说等好了还留疤,而且不恶化的话起码要趴一个月,我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回去休息了,别人在医院里看着。”
“那傅雅珺呢,听到儿子被我打还关起来什么表情?”
“她挺害怕的,还说不听话就使劲儿揍,但看不出有多心疼。少帅,我觉得她不像是装的。”
赫连曜沉吟不语,傅雅珺失去部分记忆成了少女样,他多少有些不信,所以才故意带她到公共场合去,特别是有雪苼的场合,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真的一点反常都没有。连最疼爱的儿子给打了也反应平平,难道真的是失忆了?
“继续监视,有什么随时向我汇报。”
“少帅”说了俩个字儿,张副官忽然涨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赫连曜抬眼看着他,“昀铭,你有什么话就说。”
张副官舔舔唇,他冒着被赫连曜一枪崩了的危险说:“少帅,按理这些话我不该说的,但是您难道从来都没怀疑过小少爷的身份吗?”
果然,此话落地,赫连曜拍了桌子。
桌上的茶杯纸杯都像跳高一样跳起来,有落回到桌子也有掉在地上的,茶杯是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淋淋沥沥的茶水弄的到处都是。
深吸了一口气,赫连曜说:“张昀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既然说了,张副官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少帅,我不看别的,我就说孩子。虽然他的五官跟你有那么点相似,但是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个虽然跟后天的教导有关系,但是也总不至于没有点相似的地方吧,不但不像你连老督军和太太的都不像,我看倒是像而二老爷的阴狠善妒。”
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赫连曜直直的扔过去。张副官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都说好男儿不流泪,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其实论年龄,他只比赫连曜小了两岁,但从小吃喝玩乐是个典型的纨绔。当初老爹把他送到赫连曜身边的时候没少挨打骂,一根马鞭把他从纨绔抽成了堂堂好男儿,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赫连曜,他是打心眼儿里敬重赫连曜,他的这条命也是赫连曜从鬼门关给抢回来了,明明按照父亲和他的约定改好了就可回家他却爱上了赫连军,誓死要和少帅共进退,也就是觉得自己和少帅这种兄弟情才敢说出心里的话。
看着张副官额角的血迹。赫连曜也后悔了。他皱起眉,放软了语气,“昀铭,那个时候你没来我身边,有些事可能不了解。雅珺年少时候天真无暇,除了大哥她也就跟我走的最近,孩子……”
“少帅您不要忘了,她可是一直在南洋,孩子的出生日期可以胡编的。”
赫连曜沉吟不语,他一直派人在南洋照顾她,后来传信说生了孩子。按照孩子的出生日期他认为是自己那晚所为,她一个寡妇要承认生了小叔的儿子肯定不行,所以一直说是大哥的。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有很多漏洞。而且自己派去的人也是可以收买的,难道……
“张副官,暗地派人去南洋了解情况,要秘密进行。”
张副官抹了一把流到眼睛上的血,“是,少帅。”
“去包扎一下。”
“是。”
“还有……”
张副官站住,愣愣的等着他的命令。
他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下手重了点儿。”
张副官呲牙一笑,“少帅,您最近火气大,是该泄泄火了。”
赫连曜瞬间后悔跟他道歉,这小子简直是欠揍。
君旸给关了一晚上第二天放出来。果然是安分了很多,赫连曜连夜下个决定,把他和傅雅珺都送到封平督军府,让他的母亲亲自调教。
以前因为有种种的顾忌,现在下定决心反而轻松,但是听说要回封平,傅雅珺闹得不可开交。
但是不管怎么闹,赫连曜都是铁了心,刚好蓝子出要回封平办事,便由李程保着连夜赶路。
此时,赫连曜倒是有了几分那个厅长父亲的心思,养了品性差劲的孩子真的没脸。
一连十天过去了,小喜的伤口慢慢结痂。但是因为烫的厉害,要留下伤疤是一定的。
为了这事儿赫连曜登门道歉数次雪苼都避而不见,鲜花,糖果,珠宝,衣服,赫连曜天天送,每次不是被原封退回就是给扔到街上,一点都不给面子。
云州城风言风语的传起雪苼是个妖精,不但逼走了赫连曜的旧爱和私生子就逼走了,真的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女人骂男人垂涎,赫连曜更是紧追不放。
雪苼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无聊的事项,她的工厂进行的如火如荼。很多事都忙不过来,而且法兰西的新布料马上要来了,带着法国最新款时装的样本,她需要做很多准备。
可是没有想到船到了沪城出了问题,给海关扣留了。
雪苼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处理,梁汝白自告奋勇要陪着她去。
她一个女人总归是不方便,便带着梁汝白和小马以及两个保镖,准备坐船去沪城,可是哪里知道临行前一天工厂又出了问题,最后梁汝白只好留下来,她只身前往。
雪苼一个女孩子怕龙蛇混杂的环境,定的是头等船舱,她拿着船票找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后就闭着眼睛休息。
这艘船是外国船务公司的,头等舱装修的很奢华,也比较安全,而且有小马在,她放心了很多,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
睁眼看到身边躺了个男人,她吓得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曜。
她抿抿唇,伸手就拿掉了男人遮挡在脸上的帽子,“赫连曜。”
赫连曜慢慢睁开了眼睛,勾起薄唇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
雪苼很生气,“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小马,小马呢?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赫连曜摁住她,“雪苼,你别激动,小马带着人去吃饭了,你说你一个人去沪上,我怎么可能放心,当然是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赫连曜,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瓜葛。”
赫连曜松开她,“雪苼小姐,我碰巧跟你坐同一班船而已,这个你也要管吗?”
雪苼没脾气,“好,你睡,我换个地儿。”
他拉住她的手腕,“你别闹,三等舱里什么人都有,就那个味道你都闻不了,你乖乖的,我就是陪着你,什么都不做。”
雪苼呵呵冷笑,“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怎么办?闻到你的气味我都烦。”
他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然后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这样不是挺好吗?”
雪苼没了折,她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因为太过生气她又有些头晕,忙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扔到嘴巴里。
“吃的什么?”赫连曜跟过来,双手撑住沙发的扶手看着她。
“毒药。”
“那我要尝尝。”说着,不要脸的男人就把唇给压过来。
这些天,虽然他各种追求送东西,但是都没有强迫过雪苼,以至于雪苼都忘了他的危险和攻击性。现在,被他圈在他的方寸之间,雪苼觉得呼吸不畅,有种会被他吃掉的错觉。
男人微凉的薄唇落在她唇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是甜的。”
雪苼逼近了嘴巴,绝对不说话。说话就给他赚了便宜。
俩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他深黑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千万星辰落在里面,亮的耀眼。
雪苼微微偏头,“赫连曜,你别这样。”
“那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沪上那个地方不简单,你又不认识海关的人怎么去办事?”
她微微一怔,随后说:“可是那里是中央军的地盘,你去没有危险吗?”
因为她的关心,赫连曜欣喜若狂,“你放心,沪上的官长是我军校的同学。我的安全不成问题,但是你要听我的,嗯?”
“赫连曜,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鸟,永远都要依靠你。”
他的眸子黑的充满了侵略性,“所以你别想离开我,为了你我都把君旸送走了,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不是那样的,我们之间的矛盾……呜。”
她的唇被堵住,他强势的吻她,“雪苼,我们没有矛盾。唯一的矛盾是你不肯要我而已。”
尹雪苼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说这话的样子特别可怜,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
赫连曜伸手把她抱起扔在了床上,“雪苼,别离开我。”
雪苼自然是反抗,“赫连曜,你忘了你自己的话了吗?别,嗯,不要。”
她越是反抗他更加兴奋,“雪苼,我们还没在船上做过呢。”
雪苼给他亲的软成了一滩水儿,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下去。
这时候外面一阵嘈杂的砸门声。“小姐,您醒醒,出事了!”
雪苼猛然睁开了眼睛,身边空空的哪里有什么男人,原来是一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