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儿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我就是想问你她……也怀过孩子?”
雪苼顿时就跟被剪了毛的孔雀一样,整个人都愤怒了,“何欢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福德,现在说这个,你是要炫耀自己呢还是要践踏长安。”
“雪苼,你想多了。”何欢儿挽起眼帘,一抹杀气从她好看的眸子里闪过。
如流星一般来去匆匆,但是雪苼却是真的看到了。
这个何欢儿,也许比自己想的更复杂,雪苼心里一阵发寒。
何欢儿继续说:“我体弱,大夫说容易流产。听说长安也流产过便生出将心比心的痛楚来了。”
“猫哭耗子,何欢儿,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毕竟你和莫凭澜都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万一生个孩子没屁眼儿可咋办?”
何欢儿身边的瓶姑气坏了,“雪苼小姐,我家夫人好心来看你,你却诅咒她,怪不得市井都说你是蛇蝎心肠,果然呀。”
何欢儿轻斥,“瓶姑姑,不得无礼。”
瓶姑气呼呼的退到她身后,一张老脸很是不平。
雪苼忽然觉得瓶姑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她的一些做派样子倒是很像那个秀芳。
难道大户人家的婆子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的胡妈就不,胡妈老实朴素,哪有她们这些花花肠子。
何欢儿站起来告辞,临走时又说:“其实澜哥一直在找长安,但是好像她跟一帮不入流的人在一起,现在下落不明,雪苼你要是见到她就好好劝劝她,哪怕是不愿意回家也别在外面流浪了。”
雪苼道:“谢谢你的好心,麻烦你也和莫凭澜说一句,长安不欠他什么,但凡他对莫家还有一丝感恩,就放了长安,不要再到处找她,逼得她过不上安稳日子。”
何欢儿点点头,“听是你跟赫连少帅好事将近,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雪苼皱起眉头,“你听谁说的?”
她神秘一笑,“这个你别管。”
人走了,雪苼倒是憋了一肚子气,早知道就不该见何欢儿,就知道这货没有好心肠。心思转来转去又转到瓶姑身上。雪苼觉得她在某些方面真的和秀芳奶妈好像,她们的做派都有些古典,跟宫廷里的人相似,难道……
雪苼真真想不通。
赫连曜从白天来了一次做了那等不要脸的事就没再来过,雪苼也乐得清静,可是入夜的时候门窗户忽然被笃笃的敲了两下。
屋里只有雪苼一人,她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手摸到了枕头下的勃朗宁,外面有侍卫站岗,她安慰自己不要怕。
窗户被推开,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翻窗而入,借着淡白的月色,在地上投出淡淡的剪影。
“不许动。”雪苼的枪口指着来人。
那人声音激动,“雪苼,是我。”
“学长,怎么会是你?我以为那天我是在做梦!”
男人快步走到她床前,低头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对不起,那天因为有事急着走没有留下陪你,好点了吗?”
雪苼忽然低笑出声,眉目清隽的男人倒是愣住了。
“你笑什么?”
雪苼有些顽皮的吐吐舌头,“今天见到我的人几乎都这么问,我好点没有?”
男人看着月光下雪苼娇美的容颜不仅有些痴了,“几年不见,你越发美丽了。”
“你也是呀,越发有气势了。对了,当年你不辞而别,可知港岛大学多少少女为你心碎?”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深暗,“那你呢?”
“我……”雪苼脸有些发热。“我自然是觉得不舍了,你在学校那么照顾我和长安。”
男人莞尔,“当时家中有急事所以才来不及告辞。雪苼,我很快也要离开云州,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雪苼完全愣住,她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凝视着她,细碎的光芒铺满了眼睛。“雪苼,这句话本该几年前就说的,可是没有机会。现在我知道你在云州过的不好,家里又出事了,不如跟着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雪苼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觉得他的话很吸引人。
他和约翰不同。约翰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而他却和她在大学里同学两年,备受他的照顾,当时很多人都传着她和他谈恋爱。
雪苼去读书的时候已经跟陈逸枫定了婚约,她谈不上多喜欢陈逸枫,但是在这一面还是比较守旧的,在大学里循规蹈矩并没有和他发生什么。一直把他当成了哥哥。
现在,他说要带着自己离开,她很信任他,觉得这是自己逃离赫连曜的一个机会。
但是……
见她低头不语,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雪苼,我还会在云州几天,你要是想通了就去城郊的法华寺找我。”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皱起眉头,迅速抱了雪苼一下,然后沿着来路返回。
来去匆匆,雪苼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门被大力推开,雪苼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赫连曜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刚才谁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去?倒是你,大半夜扰人清梦你缺不缺德?”
赫连曜面对她的质问痞痞的笑,“我怕你没我睡不着。”
雪苼不去理他,心里却打鼓,学长千万不要给他发现了。
赫连曜走到了窗边,手指一捻,发现了一撮塘泥。
他伸手就要推开窗户……
雪苼忽然大叫。“啊,好疼!”
赫连曜收回手,走到她身边,“怎么了?给我看看。”
“刚才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现在好多了。”
“没事就好。”赫连曜又准备去窗户那边。
雪苼拉住了他的手。
赫连曜一愣,低头看着她。
雪苼说:“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赫连曜勾起唇,“以前不是使唤我挺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雪苼冷哼,“我不敢,你少帅是个给人使唤的人吗?”
“你喜欢,我可以。”
雪苼愣住,他英挺的五官在淡淡灯光下变得轻柔,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拿着水给她,发现她一直在看自己,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
“喝吧。”
雪苼收回视线,其实脸已经红了,她赶紧垂下头,头发也跟着垂落,挡住了脸颊。
赫连曜却举目四望,不是他多心。总觉得这屋里有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
伸手去摸她的胳膊,雪苼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他帮着她拿稳了杯子,“你怕什么,莫不是这房间里藏了野男人?”
雪苼那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血液突突的往脑门儿上冲,端着杯子的手指蓦然收紧,“是。”
她这样说赫连曜反而失去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