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嫌他多话,使劲戳了他一下,说道:“行了,你就别说了,看姑奶奶怎么找人吧,现在要的是找回儿子,只要能把儿子找回来,就是满园子树都被砍了又能怎样!”
卢净真围着黑袍在被砍倒的果树间行走,走到一处有脚印的位置停下,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站了片刻,身上的黑衣开始微微飘动,似乎风从里面向外吹拂。
过了一会儿停止,抬起目光问卢金山夫妇:“一个男孩儿,十分瘦小,土黄的上衣,灰裤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卢金山疑惑地说道:“瘦小的男孩儿有好几个,只说衣服的颜色,我们也不确定是哪个,姑奶奶能不能再说细点?”
胡氏也道:“是啊,这人脸长什么样总得知道,不然我们也没法猜。”
卢净真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又仔细描述道:“这孩子长得挺清秀,但是身体不好,明明应该是十五岁,却长得像十二三,一边砍树一边骂,你们抢了他家的东西,还把他爷爷气病,他想杀了你们全家。”
卢金山和胡氏惊讶,同时叫道:“沈白丁!肯定是他,那孩子就长得比别人小,家里只有他和爷爷两人。”
叫完胡氏又问:“姑奶奶,您连他说什么都知道了,那大旺呢,是不是被他给抓走了?”
卢金山也道:“是啊,除他之外,您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啊,大旺到底哪去了?”
卢净真窝火地说道:“眼下我只能看到这些,再做不了其他了,到底大旺怎样,还是找那孩子问吧!”
卢金山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这就让人把沈白丁抓来,请姑奶奶审问!”
卢净真说道:“别抓了,看他瘦小的样子,应该没能力抓走大旺,他砍你果树是因为你们有错在先,若把他抓,肯定会被人说仗势欺人,我不想跟你们担骂名,走,去他家问。”
卢金山不敢反驳,小声说道:“是,那我们就带姑奶奶去他家。”
就这样他和胡氏带着卢净真向深白丁家走去。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马上就要黑下来。
许红衣帮母亲洗完衣服后又一起做了饭,吃完后发现屋子里进了很多蚊子,阮氏要给许长和擦洗,许红衣和许根宝便到屋外,弄了些干草和湿草掺杂,在窗前点着捂出烟来,往屋里扇烟薰蚊子。
许根宝最爱干这事,蹦蹦跳跳地扇着,许红衣却蹲在冒烟的草堆前出神,看着那干草,又想到自己干枯在炉渣山上的枝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无比怀念长在人间野地里的岁月,愉快地在风中伸腰,享受阳光和甘露,现在做人了,比从前自由多了,可怎么开心不起来呢。
她蹲在火堆边出神,没留意弟弟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许根宝腾腾跑回来,大呼小叫地说道:“姐,卢财主真把神仙请回来了,我听吴三婶说,他们带那神仙到前街去了,不知道要去谁家!”
许红衣惊讶地站起,说道:“什么?真请来了?什么样的神仙?到前街干什么?”
“不知道,我听吴三婶说完就回来了,姐,咱们去看看吧,是不是他家的神仙找到卢大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