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发生在飞龙坡,北胡与南夏各自伤亡数以万计,飞龙坡变成一片尸体的红色海洋,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息,死去的,缺胳膊断腿的,随处可见,惨烈之状前所未有。
赵正与忽拙在战场上相遇,二人对打,赵正负伤,被南夏的士兵营救回去。
忽拙也回到自己的战地,鸣金收兵。
他坐在马上,看着满地的尸首与伤兵,久久未曾离去。
而后各自的士兵前来收拾战场,但是死亡人数实在太多,掩埋不及,最后只好抛尸荒野,任由尸首在炎热的夏日里腐烂生虫。
方圆几公里都可闻见尸臭的气味。
赵正因为负伤,无法再到战场督战,又因飞龙坡一战损失惨重,士气大减,赵正有意缓战,但是忽拙却带兵直扑南夏大营。
南夏一边应战一边撤退,非常狼狈。
就在忽拙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北胡的军营里爆发了瘟疫。
瘟疫起初来自飞龙坡不远的荆城,那里陆续有人病倒,很快身体开始溃烂而死。
士兵进荆城购置物资时,将瘟疫带回军营,很快便在军营里传染开来。
好在之前忽拙听沈悦兮说过瘟疫一事,立即下令将有了症状的人隔离开来,然后召集军医商议对策。
派去筹备药材的士兵有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所以只能先等着,那些染了疫症的人只能先熬着,死就死了,若能等到药材回来,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那些日子,北胡军营里一派凝重肃穆,每个人都很小心,沈悦兮带着毅儿整日在大帐里待着,只怕在帐外连空气都是不洁的。
南夏虽然没有染上疫症,但是因为忽拙的一再攻打,每日里如惊弓之鸟,时时防备。
可是接连好些日子,北胡却安定了下来。
南夏不敢掉以轻心,派人前来侦探。却也不敢走得太近,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北胡军营的动静。
这日,南夏的探子在路上看到一个平民打扮的人躺在路上,他小心地在一旁看了看,而后走近想看个究竟。
冷不防那个人从地上窜起来,扑倒那个探子身上。
探子吓了一跳,一剑结果了那人,这才发现,那人的脸上手上起了好多水泡,还有溃烂之处,探子只以为遇见了疯子,也没在意。
然而回到南夏第三日,那探子便发了烧,口舌生了水泡,水泡蔓延出来,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又隔一日,水泡开始破裂,溃烂。
军医过来看过之后,起初并不知是疫症,直到又有多人生了这个症状之后,才惊觉军营里是生了疫情了。
急忙将这件事禀报给许渡和赵正。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出瘟疫?”许渡焦急万分,与赵正商量对策。
赵正遣人去问那探子,探子便将路遇疯子的事说了。
赵正想了想,惊觉可能是中了忽拙的圈套了,这疫情该是从北胡大军里传过来的。
赵正没有猜错,的确是忽拙的釜底抽薪之计,既然北胡大军瘟疫蔓延,那么也务必要让南夏军营里也染上才好,不然,北胡只等着被打吧。
但此刻,赵正已经没有心思找忽拙一决高下了,当务之急是先遏制住军营中即将开始蔓延的瘟疫,便召来军医,命令他们想办法,控制疫情。
南夏与北胡,此刻都无心再战,各自为士兵治病。
他们各自撤退到离飞龙坡稍远的地方,军医几乎彻夜不眠,研制药方,然后熬药给病患喝,但仍有士兵不断死去,尸体被拉去很远的地方掩埋。
军医继续研制方子。
沈悦兮每日里也捧着医书在看,可是瘟疫有很多种,究竟哪一种药方才适合,谁也说不好,只能一个个试着,观察那些患了瘟疫的士兵的反应,不断调整方子。
在北胡的方子没有研制出来前,南夏先一步熬出了能治瘟疫的方子,方子是出自南夏一个民间名医之后,那名医是沈奕派人寻来的。
南夏的士兵有了起色之后,沈奕不禁想起沈悦兮,心内如焚,也不知她如今如何了,若是在军营里,她身子骨那么弱,还有毅儿那么小,万一染上瘟疫该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沈奕在一个夜里偷偷拿了名医的药去了北胡的军营,对军营守卫的士兵说他想见沈悦兮。
士兵便禀告了忽拙。
忽拙出来,见是沈奕,急忙将他让进了大帐。
沈奕是私自离开南夏军营,所以不能久留,将他带来的要送给了沈悦兮,说这是可以治疗瘟疫的药,又相互说了几句近况,沈奕又连夜回了南夏的军营。
沈悦兮一再挽留他留下,担心他回去会有危险,可是沈奕摇了摇头:“我是偷偷出来的,不会有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