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看了看格新,格新知趣地告辞,从后门离开了。
格新刚离开不久,奇王便阔步走了进来。
果然,奇王与护国公互相见过之后,奇王便开门见山地问护国公:“忽拙公然弑王谋反,护国公您怎么看?”
虽然忽拙说的是北胡王暴毙,但是在北胡的王孙贵族眼里,北胡王一向身体健壮,忽然暴毙这种鬼话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笑话,是忽拙为了粉饰自己的罪行撒的谎。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老夫能怎么看,你们说的话都有可能。”护国公不紧不慢地说道。
奇王听了这种中立的话有些急了,“忽拙的话怎么会有可能呢?就算是大王染疾暴毙,继承王位的也该是太子,就算太子太小,也有我们这些王室成员,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忽拙来做北胡的大王。”
“老夫老了,已经不大想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来,你们的纠葛你们自己去处理吧。”护国公干脆一推了之。
“北胡如今已经乱了,您不想掺和也得掺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北胡落入贼人之手吧。”奇王见护国公有意置之不理,便急了。
护国公摇了摇头,“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这把老骨头只想安生度日。”
奇王听了这话越发焦急,他起身来回踱步,反复几次后对护国公说道:“若您助我打败忽拙,您便是北胡第一功臣,往后您的子子孙孙可以世袭爵位,永享安乐荣华。”
奇王许护国公以利益。
然而这么诱人的利益也并未打动护国公,他一生戎马,对富贵荣华看的并不重,至于他的四孙后代,便不世袭爵位也依然会过得好,所以他只是笑笑,“老夫真的老了,奇王请回吧。”
“此事的确过于突然,您一时做不了决定也情有可原,我先离开,您若做了决定可派人随时通知我。”奇王还要去与其他王爷见面,不想多做逗留,废无用的口舌,留下这句话之后便告辞了。
护国公坐在那里,想了想,让下人去喊自己的儿子安坦。
安坦是娜仁的阿爹,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可是安坦却不是,护国公一生威仪,安坦却很懦弱,他做事畏手畏脚,乐于安逸,两个儿子也都随安坦,不是能成栋梁的料,唯独女儿娜仁的性子却随了护国公,野,烈,所以这个孙女是护国公最喜欢的。
娜仁爱忽拙,不但护国公,只怕整个北胡的贵族圈里都知道,所以如果娜仁不能嫁给忽拙,只怕也没有旁人敢娶她。
如今忽拙想自立为王,护国公是忽拙和北胡王孙贵族都想争取的势力,护国公便动起了心思,这个时候是要挟忽拙娶娜仁最好的机会了。
只要忽拙娶了娜仁,那他们便是一家人了,他可以调动自己的军队与势力帮助忽拙完成称王大业。
如此一来,一举两得,护国公本来就担心自己的子孙懦弱,无法延续家族的荣耀,即便是给了世袭爵位的殊荣,日后也有可能被收回,可是一旦娜仁嫁给忽拙,那便不同了,娜仁成为王后,他们的孩子便是北胡将来的王,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运都不同了,这可比什么世袭爵位要来的诱惑的多。
世袭爵位说白了还是要在帝王面前弯腰,可是成为王室家族便是主宰。
护国公开心极了,他本来就很欣赏忽拙,如今忽拙竟自立为王便更令他心生赞赏,有了这样的孙女婿,自己的后人便有了炙烤,护国公觉得自己便是入土也闭眼心安了。
“将娜仁嫁给忽拙的机会到了。”护国公对安坦说道。
安坦一向对护国公唯命是从,唯唯诺诺,如今听了这话,也是点头连连称是。心里却觉得不可能,娜仁闹着嫁给忽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当初连北胡王指婚都被忽拙拒绝了,如今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娜仁嫁给忽拙呢。
看到安坦只会说是,护国公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倒是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儿子没有什么想法,一切但凭阿爹做主。”安坦说道。
护国公将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想要发一通脾气,却又懒得发了,自己的儿子一向如此,他早就习惯了,又何必动怒。
“北胡王暴毙,忽拙说北胡王临终前将王位传给了他,且不管临终托位这件事是真是假,反正如今的北胡大半已经在忽拙手里了。”护国公对安坦说道。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安坦茫然地说道。
“你不要每日看些无用的花鸟之类消磨意志,也多花些心思听听政事,不然将来我不在了,这个护国公府便会被人一口吞了。”护国公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安坦低头应道。
安坦也有些年岁了,护国公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你是指望不上了,若是娜仁能嫁给忽拙,我们这个家族才有希望。”
“阿爹您准备如何做?”安坦问道。
“与忽拙谈,过去我只以为他无欲无求,人无欲则刚,而如今他能弑王夺位便说明他对权力的渴望,这便好办了,只要他娶了娜仁,我便助他坐稳北胡大王的位子,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他没理由拒绝。”护国公说道。
安坦又点头说是。
“我写一封拜帖,你着人送过去。”护国公对安坦说道。
安坦依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