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回过神来,又愣愣:“太子,你想你沈师傅吗?”问罢,他便开始后悔。
果然,一听见这三个字,太子的眼眶中很快涌出了泪:“老师,我好想十七姐姐啊。呜呜——我们渝国的人怎么这么没用啊,居然让十七姐姐一个女子孤身去刺杀敌军主帅……”他没有叫沈十七师傅,而是姐姐。
“老师,十七姐姐虽然总是打我,但是她每次都要亲自给我涂金疮药。她总是说不给我吃的,却还是趁您不注意给我送好多好吃的。老师,十七姐姐真的好好,我好想她啊……”
唐远轻轻拍着太子的肩膀,却不做声。
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怎去安慰别人呢?
离了皇宫,他又去了北郊,北郊,是他看沈十七练武的地方。
沈十七练剑,喜欢在喝了酒之后,晃动的身子,常让他以为沈十七喝醉了。但是沈十七舞起剑来,眼神总是那么犀利,速度总是那么快。轻如飞燕,力若蛟龙。
天黑了,星光淡淡,烛火若隐若现。
回府入房后,他点了烛。
烛散着薄薄的雾,这雾似是有了生命,凝聚成一团,最后又散开。
“是你?”
三、
“是我呀!”
是那晚的女鬼。
“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她看着唐远,轻哼一声,“书呆子,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唐远疑惑:“何物?”
“呐!簪子。”女子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递给唐远,唐远缓缓伸出手,收了簪子,细细看着。
这簪子很普通,是用木做的,只是上面有块青玉,唐远觉得这块青玉非凡物。
“你忘了自己的名字,对吗?”沉默良久,唐远忽然开口了。
女子犹豫一下,才“嗯”了一声,接着又歪歪头看着他。
“不如,你叫簪儿吧?”唐远收起簪子,然后抬头,微笑着看簪儿。
“簪儿……”她咀嚼着这名字,然后笑嘻嘻地说着“好啊好啊”,“对了,我送你的这簪子可是很有用的,只要你有事需要帮忙,叫了我的名字,我就可以来帮你了。”
唐远郑重地点了点头,见此,簪儿放心地笑了,她又一次消失,只是这一次,她化作一片雾,飘进了唐远的怀中。
朝堂之上,沈无崖位于将列之首,他从位列中走出:“启奏陛下,陈国边境又有异动。三年前一战,双方损兵折将,如今,陈国喘过气来,恐怕又会对我大渝发起进攻。臣恳请陛下,让老臣带兵出征!”
“沈将军年事已高,臣以为不可。”沈无崖身后站出一个中年将军,如是说道。
皇帝蹙眉深思:“朕认为王将军说的对。沈将军,朕知你一片精忠报国之心,不过这场仗关乎我大渝存亡,不可草率决定主帅。”
“陛下,老臣驰骋沙场四十年,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了多少,试问在场各位,哪一场仗,我沈无崖败过!?”沈无崖铿锵有力地说着,但是话音刚落,他却开始不住地咳嗽。
皇帝深知沈十七对沈无崖的打击太大,叹了口气,也只道:“不必再说了,沈将军,朕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为渝国,也为你沈家。”
“沈家世代为将,这场仗更不可以输,”唐远从文官之列走出,“既然沈将军出不了征,便让臣去吧。”
“你?小子,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王将军冷哼一声,“自古以来,各国征战,谁国主帅不是武将?你一个文弱书生,还想出征?”
唐远不理会王将军,而是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其实,臣会武功,而且臣有信心,臣的武功,不比在场各位老前辈的武功差。”
此话一说,全场哗然。
唐远主动提出与王将军的儿子,渝国第一勇士对战,若他赢了,便让他领兵出征。
皇帝同意。
擂台之上,唐远白衣翩然,王勇士身着黑色盔甲。
沈无崖担忧地看着唐远,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对方。
“阿远,接剑!”沈无崖将沈十七的佩剑丢给唐远,唐远跑去,双手勉强接住,人也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这小子,会武功吗?
看着唐远刚才的动作,所有人心里都暗暗猜疑。
王勇士拿了刀,对唐远拱了拱手,然后微微笑了。
“簪儿,簪儿你快出来,出来帮帮我……”唐远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低头垂眸,轻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