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舅母的小算盘宁雪儿看得是一清二楚,只可惜她并不想理会,于是她就笑眯眯地站着,一句话都没说。
上次送红薯那是因为先前答应了大舅舅,结果倒好,大舅母尝到甜头,次次都想着占便宜呢。
这种毛病宁雪儿可不会惯着她。
张明休觉得气氛不对,他可不想得罪宁雪儿这个外甥女,于是他拍桌子道:“行了,行了,这事儿我做主了,那几筐鸡蛋的钱我出了,你们一个个的别磨磨唧唧的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涉及到银钱,那就是动了秀芳的心肝,她是万万不肯让步。
“张明休,这会子你倒阔气起来了?几筐鸡蛋的钱你出?哼哼,昨儿轩儿回来要银子买书你怎么不大方一点,抠抠搜搜的,才给了一钱银子,那些银子够什么用的?连半本书都买不到,还不是我拿了自己的嫁妆补贴给轩儿,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给你这么个傻子.....................”
宁雪儿眼见着大舅母一边骂一边哭,最后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你就知道哭,还不给我滚回房去。”暴露了家丑,张明休怒不可遏,直接踢了妻子一脚。
小舅母见势不对,赶紧扶起嫂子,一边扶还一边劝,“大嫂啊,我知道你难受,可雪儿还在呢,再怎么的咱们也不能让晚辈看笑话不是?”
秀禾这么一说,大舅母的哭声立刻小了。大舅张明休望着宁雪儿尴尬地笑了笑。
外祖母拉着宁雪儿进了自己的屋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然后才坐下,无奈道:“家里就这样,让你看笑话了。你大舅母呢,人不坏,就是你大表哥最近忙着考童生,笔墨纸砚,考试费,路费,住宿费,样样都要银子,她不免要精打细算些,你呢也比往心里去。”
听着外祖母低沉的话语,宁雪儿不免想起了前世自己的母亲,那个一直在为生活奔波忙碌的女人,印象中,她总是匆匆忙忙的,早起做饭,洗衣,买菜,有时候甚至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得去工厂。为了多赚钱,她总是主动加班,难得有个休息日,不是在家干家务,就是带着宝贝女儿去买衣服。每次买东西,不管价格高低,她总是要习惯性地砍价,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毕竟为了五块钱和别人吵得面红耳赤的,真的不太合适。
现在宁雪儿总算想明白了,那时候自己被父母保护得太好,还没吃过生活的苦,不知道钱财来之不易,更不明白柴米油盐贵啊。
“不会的,大舅母一心为表哥着想,将来表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我这个表妹还不跟着沾光啊!”为了不让外祖母难堪,宁雪儿故意捡好听的话说。
果然,一提起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这些词儿,外祖母就异常地兴奋,她笑眯眯道:“那可不,咱们沐轩厉害着呢,他将来一定能做官,一定能光宗耀祖,你啊就等着沾光吧。”
回去的路上,宁雪儿坐在牛车上仔细想了想,外祖一家是把宝全押在两位表哥身上了,不然也不会砸锅卖铁把他们送去全镇最好的书院,王家书院。如果将来两位表哥真有了出息,那么这个大腿是不是现在就要抱好呢?
“我呸,你指望着王家那两小子有出息,哼,你得再等三十年!”系统突然间冒出来,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宁雪儿不以为然,用意识反驳道:“你这话说太早了吧,我表哥可是马上要去考童生了,童生考过了就是秀才,中了秀才继续考举人,中了举人就等着做官啦!”
白团子系统先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向宁雪儿投去了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宿主,有一些事实您可能还不太清楚,我这里向您报告一下。您所在的姑苏府是个人杰地灵的宝地,读书之风很盛,历代出过的状元就属姑苏最多,所以姑苏府的秀才很难考,没有足够的实力怕是考不上的。”
宁雪儿一挑眉,飘出一句话,“哼,我才不会被你唬住呢。”
系统无语,只得使出杀手锏:“从1450至1680年的这二百多年间,姑苏府一共有十万人参加乡试,最后成功考取秀才者仅两千人,录取率仅为百分之二,相比同期江西的百分之五,广州的百分之八以及甘肃的百分之十五,您说说姑苏府的秀才难考不?”
宁雪儿听完这一连串的数据,心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每年高考的时候,微博上都流传着这样一张图,全国高考中,北京是简单模式,甘肃、西藏、新疆是一级难度,河南河北是二级难度,而最后到了我大江苏,就变成了地狱模式,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江苏考题难这个传统从1600年的时候就有了。
不过,考试再难也会有人中的,宁雪儿相信只要自家表哥够努力,肯定能考取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