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婆子的话,宁大牛倒是不以为意,“娘,您多虑了,村里又不是只有村长一个人,咱们去找些德高望重的族人来,还怕没人给我们支持公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你们回去歇息吧,这事儿我再想想。”
宁婆子见着宁大牛揪着不放,没得办法,只能使用拖字决。
宁大壮和宁大牛兄弟两悻悻地回了屋,歇下了。
另一边,大房夫妻俩却是寝食难安。“当家的,怎么办?怎么办?”柳氏惶恐地拉着宁大川的袖子,不住地问道。
宁大川此刻也是心烦意乱,他万万没想到杜员外这事儿能被村里人知道,而且还传的有模有样的。这么一来,想瞒天过海那是万万不能了。
可是,若是和老三摊牌,那老三必然也不会同意把宁雪儿送去杜员外家做妾。
更糟糕的是,如果众人知道是他宁大川私自把宁雪儿卖了,那...........那后果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宁大川惊出一身冷汗,不行,这事儿早晚东窗事发,他得赶紧把自己撇干净。
“孩子娘,”宁大川唤了一声柳氏,柳氏赶忙看着他,满怀希望地道,“他爹,你是不是有主意啦,快说快说。”
“你明儿去和王婆子说,这买卖咱不做了。”
“啊?”柳氏傻眼了,她以为宁大川能有啥好主意呢,弄了半天就这么个馊主意。
柳氏撇撇嘴,不情愿地道:“那相公你不考秀才啦?咱们都交了银子了,现在哪有银子还给王婆子啊。”
宁大川深呼一口气,无比坚定地道:“你放心,这几两银子的窟窿我还能补上,大不了以后咱们家吃糠咽菜,但是这名声绝不能坏了。”
柳氏见宁大川这么坚决,也不好再反驳,只得无奈道:“行吧,我明儿就和王婆子说去。”
翌日,柳氏无比痛心地拿着她珍藏地首饰盒子去了镇上的王家茶馆。
当她忐忑地对着王婆子说出不卖宁雪儿的事情以后,向来笑脸迎人的王婆子变脸了,“宁大娘子,这说卖的是你,说不卖的也是你,合着你耍我呐!”
柳氏知道王婆子生气了,她赶忙捧出那一盒子的首饰,笑着讨好,“王大姐,你莫生气,之前你给的东西我都好好的收着呢,你瞧!”
“呸!谁要你的东西,我要的是人,是人!”
说到最后,王婆子几乎是声嘶力竭了,柳氏被那尖叫声震得耳朵疼。
就这样还不算完,王婆子又黑着脸威胁柳氏,“实话告诉你,这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杜员外不差钱,他要的就是你那侄女儿,这事儿要办不好.........”
柳氏紧张的望了望王婆子,王婆子才继续道:“不说你们,就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那咋办?”柳氏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王婆子的衣袖,眼里满是恐惧。
“哼,”王婆子不屑地甩开柳氏,坐下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那自然是按照原来说的来。”
柳氏抱着首饰盒,失魂落魄地回了草桥村。到了宁家,她也不敢声张,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里悄悄地抹眼泪。想想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可如今,却弄得骑虎难下,这一切地一切都怨那个贱人宁雪儿。
若不是她装清高,不要银子,自己能想这种主意?
院子里,槐树下,宁雪儿静静地坐着。结合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她已然明白这谣言怕是和大房脱不了干系。宁大川那么爱面子的人,这次流言闹得这么凶,他竟一言不发。这说明啥?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呀!
思来想去,宁雪儿决定拿宁大川开刀,反正他都要卖了自己,自己又何必在乎他的名声?
只是,这刀该如何开?倒真是要筹谋一番了。
晚上,一家人各怀心思地用了饭。一回房,宁大川便急切地问柳氏,柳氏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宁大川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当即大怒,“你个婆娘,每日净出馊主意,这下好了,银子没了,我宁大川的名声也快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