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华想起方才小沙弥的话,想来是惠安的贵客,便是上前见了礼。
“大师,可是我叨扰到了?”筠华看了男子一眼。
“姑娘严重,在下与大师说了许久,倒是叫姑娘久等了。”那男子倒是对着筠华致歉。
惠安见着有些惊异,却也是放于心中,面上不显,笑道:“快些进去吧。”随后又是对着这男子道:“老衲便是不送了。”
那男子点了点头,见着两人进了禅房,嘴边边是自己都未曾意料到的上扬。
“一别几年,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应是要来的,便是赶了回来。”惠安笑道,比起方才对着男子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慈爱在。
“世上知我者,阿爹是,大师也是。”筠华亦是会心一笑。
“赐婚之事我已听闻,这些年你人虽是在大漠,但是苏将军对于后宅之事亦是安排了嬷嬷在旁教导,湛王府,可以说是一般的后宅庭院,却也是不同的。”惠安开口道。
筠华自嘲一笑,道:“安氏……我只想向大师问一句,湛王对于安氏如何?”
惠安闻言,手捋了捋了自己花白的胡须,道:“朝堂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不沾的,只一句你且记着,眼见有时亦是虚假,安氏一族,你亦是知道的,枝叶繁茂,后宫有安太妃,边关有人,地方有人,中央亦是他们的命脉,但是,树大招风,这股风,只怕不把这棵树吹到是不会罢休的。”
筠华闻言颇为惊讶,这是她在金陵这些个日子不曾知晓的,只知道因着赐婚的事情,安氏似乎对苏黎颇有些敌意。
“那么大师看来,我应是哪个?”筠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惠安却是像早就意料到了一般,笑道:“出嫁,从夫。”
筠华愣了愣,自己亦是笑了起来。
筠华并没有与惠安说上很久的话,估摸着半个时辰便是出了竹林,只是在竹林外头似乎又是瞧见了方才的男子。
那男子见着筠华过来,也是不躲避。
筠华才从大漠回来,故而对于金陵看重的男女大防倒也是不在意,只是笑道:“公子可是还有事情与惠安大师说?”
那男子摇了摇头,道:“方才说了许久,也是受益颇深,只是看着惠安大师与姑娘十分熟络的模样,心下有些好奇,故而……”
筠华笑了起来,道:“也是机缘巧合,得了惠安大师的眼缘,早年间有些来往,这几年我在大漠,前几日才回来。”
那人只是了然笑笑,道:“原是如此,得了惠安大师眼缘之人也必定不凡,倒是在下唐突了。”
筠华听着这男子的话,倒是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只是觉着虽是听着亲近,但是不免有些刻意。
“阿姒。”筠华闻声转过头,只见着薛瑾缓缓过来。
薛瑾看了看这男子,只是对筠华道:“裴少帅等着许久了,故而我来寻寻你。”
“倒是在下冒昧了,在下有事,便先行一步。”说罢便离开。
筠华见那人走远了,才对薛瑾道:“那人腰间的云纹玉佩甚是难得,又是大师的贵客,只怕身份不一般。”
薛瑾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对着筠华道:“云纹……怕十有八九是湛王府的人。”
筠华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道:“若是这样……也好……”
薛瑾只当没有听到筠华的话,两人牵了手,各自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