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想了想,严月从来都觉得身边的人或物都是来去有命,缘分天定,所以一般来说严月是从不会再去挽留一个已离开的人,如今做出这番决定,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也希望这两人能修成正果,别辜负了上天给的缘分。
当下就起身往房间走去:“那我开车送你去机场,让阿姨把肉包打包起来,路上就把早餐解决了,飞机票我让我一个机场内部的朋友帮你搞定最近的一班飞机。”
“不至于让我早餐都在路上吃吧?”严月虽然要去云南,可也没有如此急,方西乔就在那里,还能跑了不成,就算跑了,也不可能人间蒸发,“而且你现在这身体还是好好在家里待着吧,我打个车去就行。”
李欣套上一件大衣走出来:“既然做了决定,那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我现在的身体没事。”
其实李欣是怕严月下一秒冷静下来就会马上后悔,所以要先把她推出去一大步路,到时候她都到云南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方西乔。
在厨房的阿姨可能是原先听到了李欣的话,用牛皮纸包了几个肉包送过来,严月无奈接过,她现在热血沸腾,其实不太吃得下,刚刚那番话也只是随口说出来调侃的,但是送是真不能让李欣送她,所以她赶紧用手机叫了车。
最后严月是坐出租车去的机场,到了机场直接去取票,是两个小时后的航班,中间要飞五个半小时,她是下午三点半抵达的云南嘎洒机场,在手机上反反复复看了早上的新闻几十遍,才算是推出来了那座山在哪个县城里。
等她坐上大巴车抵达那个小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她打听到从梧桐市和怀城来的警察都居住在县城的宾馆里,方西乔也是,她找到宾馆里的时候,方西乔和警察全都在当地派出所开会,商量明日是否还要继续挖山找尸骨,因为连续十日都没有找到,他们开始怀疑是苏建年在说谎。
但段伟手下的供词也说当年就是在这里,就看不见王泉雯再跟着苏建年了。
三地警察和方西乔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
严月只能在旁边的小旅馆里开了间房等,但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一天的奔劳让她太累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白,她赶紧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马上跑下楼,跑出旅馆去找方西乔,可宾馆里的前台说一大早那些警察就又去了山上,准备继续开挖找尸骨,说那受害者的儿子也来了。
严月问了那山在哪里后就走了。
这座山在农村里,严月坐车到了村子里后,又搭村民的便民到了山脚下,然后爬了好久才看到有警戒线的地方,警戒线外还有一些村民在围着看热闹,警戒线里面是那些拿着铁锹的警察,还有被戴上了手铐的苏建年,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方西乔,他清瘦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憔悴了。
眯了眯眼睛再看的时候,还有她表哥姜丰也在。
明明这事跟她也有一点关系,这两人是全都在瞒着她?
她有些恼的走进围观的人群中,知道如今他们是在干正事,所以并未出声,加上她旁边有好些高高壮壮的大叔,他们也很难注意到她。
“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骨。”挖到晌午的时候,其中一个警察摇头又叹气,“再这样下去无疑是浪费时间,可能是他骗我们的。”
这样一说,在场的警察都无奈了起来,商量之后决定再挖两个小时,如果再挖不到就此作罢。
站在那些挖出来的土堆前面的方西乔始终没说话,眼睛盯着那些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最后只瞧见他转身,身上的戾气渐浓,原先插在裤兜里的手也在走路的过程中拿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的时候,严月注意到了。
她看到方西乔直接朝苏建年走去,押着苏建年的两名警察还没反应过来,苏建年就已经被方西乔给打了,打的这一下极重,如果不是旁边有警察扶着,苏建年可能已经趴在地上了。
方西乔走上前,还想继续挥拳,旁边的警察马上劝阻,其他警察也立马上来劝阻,姜丰吓得赶紧去拉方西乔:“别冲动,以后有的是苦让他受。”
方西乔似乎是被劝服了,两只手去狠狠揪着苏建年的衣领子,比他矮了一截的苏建年被迫看着他,他恶狠狠的咬牙道:“你到底把我妈埋在哪里了?”
“就...我说了就在这座山。”苏建年有些怕,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
“你他妈到底说不说!”现在的方西乔就像是一头什么都不再怕的野兽,他失去了那么多,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严月,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多年的修养全都不要了,像当年那个叛逆的少年,“不然信不信我让你在这里陪着我妈,你害死了两个女人,严月的母亲可能都不想再看见你了,我妈肯定很爱你吧,所以才会为了你抛夫弃子的跑出来,就在这里陪着我妈怎么样?”
严月听的皱眉,她妈还是想看见苏建年的,可能又是不想看见的吧,她也不知道。
不对,重点好像不在这里。
严月震惊的合不拢嘴,猛吸了好几口气,王泉雯是...是方西乔的生母!
她咬着嘴唇,眼泪啪嗒直往下掉,脚下也在往后退,等退出人群后,直接转身往山下跑,中间被山路上的石头绊倒了好几天,手掌被擦破,但是又继续爬起来跑,直到脚踝被崴到后,她才不跑了,整个人依靠在参差不平的山体,因为克制着哭声,所以身体颤的十分厉害。
最后实在克制不住了,大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