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方西乔放手,继续揉按着。
严月摇头,原先的笑意还没有从声音里散开,还略带着一些玩笑的语气:“方先生你曾经是中医吗?”
“嗯。”方西乔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严月,知道严月是在打趣他的手法娴熟专业,他也没澄清,接着就说了下去,“其实我是中医专业毕业的,后面觉得律师上法庭挺帅的,就去做律师了,结果做了没两年,就不得不告别律师行业了,没想到现在因为又做回了老本行。”
严月眨了眨眼,满脸的惊愕,随后是仰慕:“非法律专业的还能在业内做到不败传奇,怪不得那些学生都以你为偶像。”
她忽而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陈彩。
“有时候觉得古人那般吹捧月亮,以月亮为题写诗也是有道理,月亮挂在天上真的很皎白,纯洁无暇,不知世事。”方西乔抬眸,凝神看了严月许久,嘴角压不住的往上扬。
严月偏头看了眼窗帘,窗帘被她拉的很严实:“方先生是从哪里看到月亮的?”
方西乔笑着不语。
严月想到刚才方西乔说“月亮”的时候是瞧着她说的,而她的小名又叫月亮,虽然方西乔没有那么喊过她,可是李欣和陈语总是成天这么喊,她不信眼前的男人会莫名说那番话。
“从怀城回来的时候,我小姨给我抓了一些中药材让我熬药汤吃。”严月说着就手撑着沙发要起身,“方先生懂中药的话,那能不能帮我看看?”
方西乔还没说话,他手中的那只脚已经被严月抽走,严月也已经下了沙发,单脚蹦蹦跳跳的往厨房那边去,方西乔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严月灵动的身影,和严月聊了会天,相处了一会儿,他原先在检察院捡来的那些烦闷好像也已经随之消失了。
“就是这个。”
严月又一蹦一跳的回来,最后只差那几步路的时候,她有些心急的把受伤的那只脚放下了地,想要走过来,可脚刚用力走了一步,她就痛到呲牙咧嘴,整个身子也直接扑向沙发那边。
方西乔瞧见,眼疾手快的伸手捞了一把,严月就那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有力的手臂上:“你脚踝被活络了经脉,所以你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痛了。”
严月手撑着沙发扶手,坐到沙发上,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角,她好像记得脚踝是怎么伤的了,是那晚方西乔喝醉的时候,她跑的太急,崴了脚,那时是很痛,可那晚的甜很快就让她忘了脚上的伤,第二天走路的时候,脚还没有肿起来,后面可能是她走多了,那些经脉被堵塞了,脚也就开始肿了起来,那些痛感也因为堵塞而消失。
严月想着的时候,手已经在打开牛皮纸袋了,她伸手进去拿了一个中药材出来:“这是什么?”
“黄芪。”方西乔只看了一眼,“治疗气衰血虚之症,也有缓解体质虚弱的作用。”
严月不服气的再拿出一样。
“天南星。”方西乔连思考的时间都没花,“燥湿化痰、祛风止痉、散结消肿…”视线不经意的挪到严月的脚踝上,笑了笑“倒是很适合你现在的状况,听说它还有望成为抗癌的新药物。”
几分钟后,严月颓废的把最后一种药材放了回去,她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有上网搜过这些药材,所以她知道方西乔说的准确无误。
严月问的过程,方西乔始终都在弯腰垂头,揉着严月的脚踝,严月拿出药材不服气的问一声,他就抬眼瞧,而后低头回答,听到严月败下阵来的叹息声,他无奈的摇摇头。
等到揉好后,他松手去拧红花油瓶盖的时候,才说道:“我爷爷是中医,读高中在老家住的时候,也跟着在他的中医馆帮过忙。”
“我就知道那个月亮代有所指。”严月耷拉下去的嘴角立马就扬了起来,但也埋怨的嘟囔了句,“不过我就是小名叫月亮,我都二十八了,怎么可能还是纯洁无暇,不知世事…”
方西乔起身把红花油放回医药箱里,刚走到厨房水槽那里,就听见女子的声音传来,他把手伸到水槽那里去洗:“总有一些时候,你在一个人的眼中会是少女,不受年龄限制。”
他看着两只脚放在沙发上,手抱着牛皮纸袋在认真折叠封口的严月,这时候就挺像的,像是放学回家在认真做手工作业的少女。
“有人在家吗?!”突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严月刚站起身,准备去开门,门铃声不见,只有那急促的敲门声,像是要催命一样,连嗓门也大了几倍,她不敢动了,呆站在原地不动。
“有就赶紧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