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主动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可是好景不长,家道中落,父母相继离去,仆人也纷纷被遣送了回家,只有这个昔日的陌生人还陪在我的身边。时间渐久,我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家人,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洪大人不再继续往下说,他的眼中还饱含着深情。
他停顿了许久,冠松等人还在专注地准备听完他的故事,可是并没能如愿,洪大人白笏向着冠松一扫而来,冠松下意识一个退步,白笏碰到了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字节,顿时金光四起,那金字碎成了金光闪烁,好似整个衙门都度上了一层金粉。
“金粉之下,还是必朽之木。那道人不久之后得了一种怪病,他的身上冒出了许多的红疙瘩,他敷了许多药物,并不见好。他颇多幻术,道术,此刻竟然全都指望不上。幻术幻化得了人眼目,别盖不住那生病的内里和疼痛。道术能移山倒海,这些红痘痘却长在他的皮肤中,骨髓内,无法去除。那些疙瘩奇痒无比,他实在无法忍受,又无人救济,每日里就是在那里痛苦哀嚎。”
“我小时,见过他,隔空取物,剪纸成月,却奈何不了自己身上的疾病,很是感慨这幻术如幻,只是好看,并无实用。那时并不曾对你们这些方士深恶痛绝。”洪大人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闪过鄙夷的神情。
“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冠峰不由得插口问道。
“那道士在苦捱了三个月的艰辛之后,就走了。我以兄长之礼厚葬了他。之后几年,我苦读功名,终于谋得一官半职。只是不曾想,这里方士极多,而且那些人均无限制,平日里自持道术精深,无人能拿他们怎么样?屡屡地戏弄于人。失窃的有之,蛊惑人心的更甚。有一方士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衙门之上,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抽走捕快们的佩刀,拿走我的白笏。好在我也懂得一些道术,让他隐不能隐,遁不得遁。对他小施惩戒了一番。他怀恨在心,暗夜里化作了一群苍蝇中的其中一只,要来暗去本官的性命。那时节,我如梦初醒,这些不可控的异能就是随时会爆炸的危险所在,必须要剔除之。”
洪大人说完,脚一跺,那些字的金粉在光中变幻了眼色,慢慢地成了红色,连带着温度也开始慢慢地升高。“真金不怕红炉火,这热量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只是破除自己身上的那些奇能而已。”红光金粉纷纷地洒向了众人,掉落在兵刃之上,就嗤嗤作响。
这红光四处招摇,金粉到处飞扬,无从攻击,冠松等人好像了待宰羔羊,眼睁睁的,无可奈何,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坦然接受,会比较愉快。我们不需要这些怪力异术就可以生活得很好。”冠松听到洪大人的声音,想都没想,一把松玉针已经冲他飞扬而去。洪大人并没有躲闪,而是一动不动,那松玉针在他面前,被他身上的红袍所放射出来的光芒消融成无有。
“这是什么邪术?”冠松满头大汗,愣怔在了那里。
“这并不是什么邪术?”洪大人好像了解冠松等人心中的想法,“这世界上,万物相生相克,我就是你们这些变异来变异去的幻术的克星。我就是正气凌然,我就是那信心,秉承了这天地正理。这里,根本无须要这些儿的奇门怪事,徒增人的迷惑尔。冬天过来春天来,树叶凋零后,新枝芽也一样会冒出来。越绷紧的弓箭越飞射得更为久远。像我,少却了这些幻术的迷惑,我又获得了真理。”洪大人很是自得。
“不是的,这不是真理。”杜鹃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说什么?”洪大人的双目都瞪了起来。“排除幻术异能,还所有普通人一个清明的世界,是我的责任。”
“话虽如此,洪大人既然不惑于这些幻术,又何必执着于这些幻术呢?我们虽然路过你的治下,确实懂得道术。只是术虽相同,却也因人而异。连着海洋的溪流里会有黄金,可是也会有沙子。山上的玉石也都与其他石头一样深埋在泥土中,又何必强求了一致呢。我有道术,我却并不曾使用,你说你深恶痛绝幻术,却是用幻术将我们抓会了衙门。可见会不会道术并不能论断一个人,关键还是在于心。”冠松头上的汗水像是水流一样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哈哈,怪不得你们能过二十一阵,这二十二阵权当你们破了罢。”洪大人手中白笏一挥,空中的红光金粉顿时都隐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