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雎虞想起了什么似得伸手欲掏衣袖,却忘了自己一只手掌已经被切除了,只得恨得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贱人!”雎虞痛骂。
我却并不以为意,只缓缓抬腿往她走去,“把药蝉给我吧,这样我既能解除身上的蛇蛊,你亦能好好活下来,否则…你该清楚自己的下场。”
“不!”雎虞摇摇头,猛地起身…
“苏丹!”公孙子都以为她是要伤害我,遂连忙将我揽过护在了怀里。
但未曾想,那个女人却是打了脚底抹油的算盘冲出了寺门。
“不好!”公孙子都警觉过来。
皱眉,抽出手里的长剑,正欲追。
就见寺门处,侍卫打扮的雎虞被人用剑指着,逼得后退了回来。
“你…你是什么人?”雎虞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体内的鸩毒开始作了,一张妖冶的面容上竟开始泛出层层黑气。
而她对面的那人,低沉的嗓音冰冷的犹如千年玄冰,“我只说一遍,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
此时,我才现自寺门处出现的一抹玄色身影不正是被我迷晕在马车里的殷临浠吗?
在他寒光毕现的剑下,雎虞只得颤巍巍的后退。
后退到脚后跟不慎一绊,竟是直接叩在了地上,朝殷临浠磕头道,“侠士饶命啊,东西就在我的身上,可我已经失去了手掌拿不到了,劳烦侠士自己取吧!”
殷临浠举着长剑的手怔了怔,然后瞧向我。
如朗星的眸子里掺杂着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
片刻,才收回了视线俯下身,从雎虞血淋淋的衣袖里抓出来了一只暗红色的蝉。
“是这个!”殷临浠面上一喜,稍转身对着我的方向。
我正想说话,猛然间却看到了他身旁的雎虞偷偷的摸上了地上的一把弯刀,满脸的阴谋暗算…
“殷临浠,小心!”
我的身子仿若不停使唤了一般朝他冲去。
耳畔却还是响起了一声刀锋划破衣物的怪响。
“嘶啦!”
“你…为什么…”雎虞难以置信的瞧瞧自己甚至还未来得及抬起的手,和自己胸前被划开的血口子…
终于倒地。
再看头顶,那个背对自己的男子已经表情淡然的将手里染血的长剑收回了剑鞘。
“别愣着了,赶紧去解开你身上的蛊吧!”这时,公孙子都在我身后推了推。
等我回眸时,见到的却是他强颜欢笑的脸,只是眼中流露出来的那抹落寞再也没挡住。
“公孙…”不可否认,看着他这样,我心里就犹如有人正拿着千百根针在扎我的心一般。
公孙子都却干脆拉着我的手走到了殷临浠的身边,朝他揖手道,“请太子殿下为苏丹解蛊吧!”
殷临浠稍点头,便执起了我的手,将那只暗红色的蝉放在了我的腕上。
然后只见蝉绕着我的手腕爬了起来,似寻找什么似得。
直到第四圈的时候,暗红色的蝉突然出了一声“嘶嘶”的怪声,冲着我的腕心就是一咬。
其力道痛的我头顶一阵晕眩,脚后跟几乎都站不稳。
“素儿!”
“苏丹!”
我身边的两人均是惊呼,接着一双手臂上传来了不同的力道。
再等我低下眉眼时,扶着我的两只手突然少了一只。
循着那边瞧过去,才看清原来是公孙子都默默后退了一步。
但可悲的是,我此刻甚至不敢看他,因为我害怕见到他那样哀恸的眼神。
好在就这么稍稍愣神的一会儿,暗红色的蝉终于停止了“嘶嘶”的怪叫。
“看,那蝉死了!”殷临浠蓦地出声。
我心下一惊,连忙望向手腕。
此刻那只暗红色的蝉已经没了动静,再仔细一看才现,它的嘴里已经咬住了一只约摸只有青丝般粗细的蛊虫。
所以说,就是那种恶心的东西害得我吐血?
呃…
只要一想那种东西曾在我的身体、我的脉络里,如蛇般肆意游走,我就浑身一阵难受。
公孙子都却像是瞧出了我的心思一般,笑笑道,“如今没事就好了,别想太多。”
“嗯!”我重重点头,欲上前去鹤子修那边。
“等等,”殷临浠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有件事我倒是不明白的,我刚刚听那个女人说的什么巫教主,什么谋士之类的,你为何会牵扯到他们?”
“我还想知道呢,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听我们说话的?”我白他一眼。
惹得殷临浠干脆缄默,瞧着我的样子倒像是在生闷气。
至于说为什么呢?
理由我也懒得再问他,只是回过身…
可彼时,我千万也没有料到这一回身,却见到了那样一幕…
一把匕在我的视线里就这样刺穿了公孙子都的腹部。
鲜红的血液立时湿透了他的身前,在他已然血迹斑斑的衣物上,犹如无数朵簇拥在一起,似火盛开的凤凰花…那样凄美又那样令人绝望。
“苏…丹!”
一丝殷红的血液渐渐顺着公孙子都的嘴角溢了出来。
那张使人恍见谪仙般的面容上却仍旧极力对我微笑着,可他的身体…
再也支撑不住的往后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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