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女子却不慎撞在了我身上,使得我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坐在地。
“姑娘,没事吧?”惊羽及时扶住我,并以手里的剑柄抵在了那个撞我的女子面前,斥道,“你瞎了?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那女子立马道歉,然后马上又要往我身后逃去。
“哎,”我趁机揪住了那女子的衣角,瞧了瞧朝这奔过来的人群,疑惑道,“前面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慌慌张张的?”
女子面有余悸的将衣角从我手里拽出来,愤声道,“还不是郑国的大名人,公孙大夫!他疯了,正举着长戟四处砍人呢!姑娘,你若是要往那个方向去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说罢,女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跑开了。
我则愣在了原地。
什么叫公孙大夫他疯了,正举着长戟四处砍人?难道说今日的授兵有变故?
“姑娘!你快瞧!”
这时,惊羽在我的耳畔突然惊叫出声。
我循着她的手指望去,正见人群逐渐散开的长街尽头,一身戎装的公孙子都挥舞着手里的长戟肆意砸毁着小摊。
那样子仿若他已经化身成了一头愤怒的野兽般了。
莫非真的是出了什么事?
我心下漏了几拍,反应过来时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疾步往他的方向去了。
“颍考叔,你这个卑鄙小人!”公孙子都怒吼着,手里的长戟劈开一处又一处的小摊。
“公孙!”我疾呼。
可此时公孙子都正背对着我,我的声音在传出来的时候早已淹没在了他的长戟和小摊被劈碎的难听闷响里。
“公孙!”我心急的干脆往前走了几步,到他身后,正准备拉住他的手。
身后便传来了惊羽撕心裂肺的尖叫,“姑娘,小心!”
耳畔蓦地响起兵器呜鸣的刺耳声响…
再等我醒过神来时,我的脑门上已经赫然立着一道寒光毕露的锋刃了。
“苏丹?”举着长戟的公孙子都狰狞的面色在瞧住我的霎那猛地一滞,然后将手里的长戟飞快的丢去了一旁。
漆黑的瞳孔里随即溢出了几许复杂的神色,其中有疑惑、愤怒、痛苦、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你不要命了?”他低低的嗓音冲我怒吼着,极美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多了丝古怪。
而经过刚刚那一幕我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般,所以在他冲我吼的时候,我的双腿也不由自主的瘫软了下来,朝地上跌去。
“苏丹!”公孙子都惊呼一声,慌乱的接住了我下滑的身子,眸子里的复杂之色也已然随着我煞白难看的脸色尽数转变成了浓浓的心疼。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倚在他怀里,抬头扬起一抹难看的笑。
公孙子都却一愣,片刻才将头别开,使自己不面对我。
声音颇为内疚道,“今日颍孝友今日竟挟辀进宫,此时大王想必已经封了他为主帅了,对不起,答应了你许久的事情...我还是没能办到!”
我呆住,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滋味十分难受。
良久,才抬起手,捧住他别开的脑袋,使其面对我,笑道,“所以,今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把这整条街的人都吓跑的吗?”
“难道你不生气吗?”公孙子都眸子里带着深深的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蠢,要是我能多长个心眼的话...”
“别说了,”我蓦地将公孙子都的脑袋扣下,在他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尔后又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扬起一抹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没得到主帅位在生气,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劝劝你呢!”
“你不生气吗?”公孙子都痴痴的瞧住我。
“生气!”我老老实实回答,“但更气的是你这样随随便便伤害自己和伤害别人的样子!帅位既对你都是不打紧的事,我为何还会耿耿于怀呢?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当上主帅才能去营救钟离国主!其实在来这之前我就想过了,以前是因为你有兵权在身不好擅离新郑,如今没了兵权束缚反倒是逍遥自在了,营救钟离国主也更是指日可待的事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
“你真的这么想?”公孙子都面色疑惑。
为了使他安心,我嗔笑道,“瞧你,就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样,还不相信我了?”
公孙子都沉默。
我拉过他因握住长戟用力过猛而磨破的手掌,取出怀里的绢帕细细擦拭了起来,“我倒是还没说你呢,明明是个大人了却像个孩子般,随意伤了别人也随意伤了自己!”
“对不起!”他像个做错事的大孩子般低垂下眼帘。
我面上呵呵一笑,心里却很是愁苦。
虽这个结果我已经预想了不止百遍了,但就这么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变成了现实以后,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如今,我该怎么办呢?父皇他…又该怎么办?我已经在郑国耽搁的太久了,楚国人还能余我们多少时间呢?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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