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点点头,最终又低下头去。
又是利益纠缠,甚至都算不上阴谋,而是潜移默化的规则,只有她和一小部分人还不明白,却身处于危难困境的边缘,而毫不自知。
她自己就是世界的尘埃,哪天消失了,似乎世界只会变得更热闹。
***
第二天颜双也光荣地病倒,上课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她往后挪了挪书包,枕在桌子上发呆。
光线被什么东西遮挡住,她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童烊坐在他前面一排,手里捧着一杯感冒药,甜丝丝的味道钻入心脾,颜双耸耸鼻子,不情愿地直起身子。
童烊把药放到她桌子上,语气稳稳和和,尾音却带了点埋怨:“你怎么又乱玩儿?”
“我没乱玩儿。”颜双不服气,她从来不乱跑,和夏宇乐那次是个意外。
“那你怎么冻成这样了?”叫人看了怪心疼的。
“我外套借人了。”颜双嘴犟,她用手捂住杯子,掌心滚烫的温度迅速席卷全身,“你要是把你的外套给我,别人怎么想。”
童烊说不过她,只能用自以为很严肃的表情瞪她,结果颜双比他更凶,不认为自己错了,凶巴巴地瞪回去。
“是林嫮吗?”童烊见自己的眼神不起作用,只好回复原本软绵绵的样子。
“是,”颜双的表情凝重起来,“你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吗?”
“听江来说过,但不是很了解,”童烊说,“你很在意?”
“当然,”流言的伤害性可以有多大,谁都没法估计,颜双曾经是受害人,可是她那时候有童烊帮自己,而林嫮已经众叛亲离,“她以前帮过我很多次,我没法不管她。”
童烊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仍然是温和的色彩,却多了几分灵气,他为颜双不自知的变化而感到些许的开心:“你要怎么帮她?”
“帮她找到究竟是谁干的,然后替她澄清。”
光影在教室里折叠,栖息在童烊的眼睛里,一瞬间,他突然想摸摸颜双的脑袋。
“好啊,有什么需要,我随时待命帮你。”童烊说,“可是在这之前,你先把自己的感冒养好。”
颜双捧着杯子喝下里面的药,舔舔嘴唇,笑着抬头看他。
***
过了晚上六点,教室里只剩颜双一个人,她背对着门画素描,一副大大的画纸,却总能叫人乐在其中。
广播响起,吵吵嚷嚷的流行音乐叫颜双的兴致没了大半,她握着铅笔的手顿在半空,随后收了回来,安静地收拾东西,窗外的天空变成灰蓝,夹着紫粉,对面的教学楼亮起灯,拉开夜晚的序幕。
颜双背包,不锁门,走出教室,望见一个带着眼镜的学长站在门外,双手插着裤兜,好似在等人。
学长是学生会的,和颜双说过几句话,交集不多,颜双正要擦肩离开,眼睛学长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生生扯会回她要走开的步伐,颜双纳闷,回头疑惑地看他。
“颜双,你可总算出来了,”学长淡淡地笑,颜双更奇怪了,原来是在等她。
“学长,你……找我?”
“有人在207等你,叫我捎个信儿。”眼镜学长洒脱一笑,“你去看看吧,时间不会太久。”
颜双心里皱紧了眉头,疑惑地开口:“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眼镜学长忠诚地保密。
颜双点点头,处于礼貌说了谢谢,背着书包上楼,这个时间教学楼少有人来,似乎整个楼栋都是她空旷的脚步,像是追随着灵魂漫步,她停在楼梯扶手,借着光线看一眼自己的打扮,又继续上楼。
总觉得奇奇怪怪,是学生会的人要找她吗?
窗外的天空黑尽,满是污渍的玻璃使得世界变得浑浊不清,颜双在207教室前驻足,教室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又看不到人,像是整蛊人的恶作剧,颜双皱了皱眉。
随后,她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沉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