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快告诉哀家,这位才俊是谁?”太后问道。
我含笑指了指凌轩,禀道:“便是方才夺帅的凌太医。”
“凌轩?!”太后略显惊诧,向我道:“这是冰玉姑娘自己的意思?”
“不是不是,是蕊儿的意思。”我忙解释道:“冰玉出身民间,想来并不适宜官宦之家,加之从前又境遇坎坷……凌太医虽在朝庭为官,然却也不同于一般官宦之家,加之他二人以前就相识,所以……”我娓娓解释道。
“嗯,蕊儿所虑甚好,只是不知冰玉姑娘和凌太医本人可愿意?”太后说着,望住凌轩问道:“凌太医,你意下如何?”
凌轩向太后行礼道:“臣全凭太后做主。”
“那冰玉姑娘?”太后笑咪咪地又问冰玉。
“民女也全凭太后作主。”
“喔,那就是都愿意罗?!好,好……真是太好了。”太后眉开眼笑,道:“今日真是个好日子,趁着凌太医夺冠之喜,哀家就将冰玉指与凌轩为妻。”
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中一块大石也总算放下了。在坐诸人纷纷向这对准新人道贺,我坐回保元身边,含笑不语。
保元凑近耳边,轻声叹道:“我从不知道,朕的蕊儿做起媒人来是如此的杀伐决断。”
我听罢面上一红,伸手在桌下拧他,却不想被他紧紧握在掌中……几经挣脱不得,无奈之下只得瞪他一眼,可他却始终一付老神在在的模样,好不恼人!
忽听得“扑通”声伴着叫好声传来,抬眼只见一艘红楼画舫驶近。
细看这画舫却又不同于普通画舫,船身宽大,只在船身两头搭起了类似木亭的建筑,下设椅凳供人坐用。而在船身的中间,却高高耸立着一个秋千架,那架子少说也有四五米高,架子的横梁上还点缀着一排红灯笼,看上去十分雅致。
正看得入神,忽见一着彩衣的男子凳上秋千,一悠一荡便飞入了半空之中,只见他脱手自秋千板上一跃而来,身轻如燕,如鹞鹰、似飞鱼,在一片水花飞溅中没入水里!
我看得兴起,拍手叫好,保元谓我可有诗作应景,我未及多想,随口吟道:
内人稀见水秋千,争擘珠帘帐殿前。
第一锦标谁夺得,右军输却小龙船。
保元听罢,击掌称好。
正当众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我却听得保元轻声吟道:
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
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
鬓丝日日添白头,榴锦年年照眼明;
千载贤愚同瞬息,几人湮没几垂名。
保元此时诵此唐人殷尧藩的《七律.端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回眸间见海棠落落寡欢地坐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我的心情也渐渐深重起来。
仁操戍守凤州,虽时有音信传来,然每逢佳节都是令人思念倍增吧!
忽记起月余之前,不知何故,保元派韩保贞前往凤州大营,内禁执守交由安思谦负责,想来凤州一地有了什么变故,而或有什么别的原因。
广政十七年正月初一,周国改元显德,初五,柴荣加晋王兼侍中,判内外兵马事。
正月里,郭威薨世,柴荣即位。